第286章 初晨醉夢_詭玲瓏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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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初晨醉夢(1 / 2)

初晨醉入仙霖境,疑似仙姝謫凡塵。

臨行鐘悶終須彆,途景定格成追憶。

晨霧如被桂香浸軟的棉絮,順著遇龍河的波褶輕輕漫來。夏至的指尖正觸到石欄上未乾的墨痕——那是昨夜借宿時阿婆給的陳鬆煙墨,摻了桂花露細細研磨而成。此刻凝著薄露,“相逢”二字的筆鋒被潤得圓鈍,恰似蒙著水汽的舊照片,邊角還暈著昨夜燈籠投下的暖光。

他披著洗得發白的棉布衫,領口磨出的毛邊沾滿晨露,衫角還黏著三兩片昨夜途經稻田時沾的碎稻葉。露水順著布紋經緯緩緩下滲,涼意透過布料貼在腰腹,將宿醉的昏沉驅散大半,唯留喉間米酒的餘溫未散。

河麵零星漂來幾葉竹筏,撐筏人的竹篙入水聲輕如歎息。竹筏過處,漣漪將霧層攪出細碎紋路,竟比宣紙上的水紋箋更添韻致。遠山群峰尚浸在濃霧中,駱駝峰的輪廓柔軟如孩童蘸淡墨勾勒的簡筆,又似被水汽浸得微脹的墨玉。

空氣裡桂香浮動,早稻的青澀與河水的清冽交織其間,吸入肺中涼意沁人,連心頭的混沌都清透了幾分。

“這霧濃得能擰出水來,比硯台裡的宿墨還稠。”霜降的嗓音自霧中浮起,帶著初醒的軟糯,如蜜浸的糯米團子。她攏著月白夾襖,領口繡著細巧纏枝蓮——那是昨夜就著煤油燈趕製的,針腳還存著指尖餘溫。

發梢點綴著星星點點的銀霜,原是晨霧凝成的珠璣,竟比珍珠步搖更顯清雅脫俗。手提一隻用細竹篾精心編就的竹籃,沿口細細纏著藍印花布邊,隨著步履輕輕晃動,窸窣作響——籃中盛著橋頭阿婆剛舀出的熱豆漿,粗瓷碗口騰起的白氣遇上冷霧,倏地散作細碎水珠,簌簌落在籃沿的布紋上,洇開深深淺淺的濕痕。

她行至石欄邊,指尖將觸未觸“丹鳳霞”三字時,被夏至輕輕按住。那帶著薄繭的掌心覆在她微涼手背上,宛若曬過太陽的暖玉。“露水沁涼,仔細凍著你繡繡球的手。”他低聲勸道,目光掠過她指節處那點淡紅——昨夜繡繡球時被針尾戳到的痕跡。

霜降抿唇淺笑,眼尾彎成月牙,睫上霧珠隨之輕顫:“哪有這般嬌貴?倒是你,昨夜題詩時手腕發顫,想來醉得不輕。”

晨霧氤氳,兩人並肩立於河畔,身形朦朧,仿佛融入了未乾的水墨畫卷。韋斌扛著相機匆匆趕來,帆布包擦過道旁枝椏。“老天爺,這光影簡直是天賜良機!”他急得跺腳,險些滑倒,被李娜伸手拎住後領。她身著薑黃棉麻襯衫,腕間菩提子輕響,含笑拈起他肩頭的桂花瓣:“急什麼?這霧啊,得像害羞的姑娘,耐心等她慢慢露臉。”

邢洲背著三腳架緩步走近,相機戴著防霧罩,如頂精巧小帽。“霧景須得‘醒透’方見真味,”他伸手指點河麵,“你看這霧分三重——近岸似輕紗,河心若軟綢,遠山如絨毯。待日頭初露,光從霧隙穿透,才是仙境真容。”

林悅忽然輕喚一聲,從帆布包取出泛黃輿圖。霧汽漫過紙頁,金線繡製的遇龍河紋路竟洇出淡淡水痕,在“遇龍橋”旁暈作一道提裙過橋的朦朧人影。“祖母批注‘晨霧見仙蹤’,”她指尖輕撫水漬,“難道確有其事?”

輿圖夾層忽落出半片枯桂葉,原是祖母舊物。受潮舒展後,葉脈間竟隱現遇龍河支流的紋路。蘇何宇俯身細觀,手中羅盤指針輕轉,映著迷蒙霧氣,“這圖有些年頭了,紙色看來像是民初的。”他指尖落於墨跡尤深的“三姑祠”上,“想來當年,祖母也曾見過霧中仙影。”

這時,一縷琵琶音穿透晨霧,清泠如露滴玉盤,又似碎月融入晚風,隨水波漾開。柳夢璃抱琴自橋頭徐步而來,老紅木琴身籠著薄霧,弦軸碧蘇綴露。她一身淡青旗袍,領口繡蘭,衣擺拂過石板的聲響輕如歎息。“這樣的霧天,最宜彈《秋江夜泊》,連弦音都隨霧流淌。”

她立於橋心,腳下明代青石板已被歲月磨得光亮。指落弦動,初如細雨叩蕉,淅瀝漸遠;後化入霧中,綿邈悠長,連遠山鳥鳴都靜下,似恐驚擾清音。弦韻飄處,霧縠輕顫,河麵漣漪應聲蕩漾,將竹筏倒影揉成一片朦朧。

鈢堂手持湘妃竹笛,自朦朧霧靄間緩步走來。竹笛上斑斑淚痕,宛若淡墨潑就的遠山,朦朧而淒清。他袖口微卷,露出一截祖傳的白玉鐲,那玉色溫潤,在迷離的霧氣中泛著柔和的光澤。“夢璃姐這曲子,聽得人心頭酥癢,不如我們合奏一曲《鷓鴣飛》如何?”他含笑舉笛,笛孔之間,仍繚繞著未散的薄霧。

笛聲揚起,如流雲漫卷,與琵琶清音纏綿交織,似雙龍霧中相戲。毓敏聽得入神,腕間母親所贈的纏枝蓮銀鐲隨節輕響,發上野雛菊的露珠“嗒”地墜在石麵,漾起淡痕,與河心漣漪遙相應和。

“快看那霧!”晏婷忽指向河心,聲帶驚喜。眾人望去,濃霧翻湧如乳泉攪動,在水麵聚成朦朧人影——月白衫領繡木樨,雲鬢斜插綴球銀簪,那窈窕姿態竟與霜降神似。霧影垂首拈針,指法輕緩,連衣褶都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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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莫不是...”蘇何宇掌中羅盤微微震顫,銅針瘋轉幾欲脫手,“三姐顯靈?”他憶起祖父曾說,遇龍河晨霧裡棲著劉三姐的精魂,每至桂子飄香時,便會化霧現身,為有緣人指引鴛盟。

夏至呼吸驟停,恍若被無形之手扼住咽喉。就在霧影轉身的刹那,他分明瞥見對方衫角繡著的青藍龍紋——金線勾鱗的末端綴著三顆小珠,與記憶深處某個朦朧圖景嚴絲合縫。同樣是浸透桂香的晨霧,同樣是煙波澹蕩的河岸,曾有人笑著將繡球塞進他掌心,指尖溫存勝似暖漿,鬢邊木樨的甜香滲入呼吸,連吐納都染上蜜意。

“殤夏...”霧中傳來碎玉般的低語,似水浸銀鈴被晚風吹散。他急欲伸手挽留,指尖卻隻觸到冰涼的霧靄。那身影倏然淡去,若陽春白雪消融於曦光,空餘一縷木樨幽香在空氣中流轉,與記憶中的芬芳如出一轍。

“夏至哥,你怎麼了?”霜降趕忙扶住他微涼的手臂,察覺他掌心沁滿冷汗,棉布衫的後背早已浸透,緊貼著微微發顫的脊梁。她輕聲詢問著,從衣襟裡掏出一方昨夜才繡好的桂花絹帕,輕輕塞進他汗濕的掌心。

夏至凝神喘息片刻,抬手指向漸散的霧靄,嗓音裡還帶著未褪的恍惚:“你瞧不見麼?方才明明有人......穿著月白衫子,衣擺上繡著並蒂繡球......”

話音未落,但見沐薇夏蹲在青石岸邊,地質錘輕叩灰岩,敲擊聲清淺如叩門扉。石屑在晨霧中飄墜,恍若碎星流轉。她身上那件洗得泛白的褂子口袋裡,半卷地質圖探出頭來,精細勾勒著遇龍河的地層脈絡。衣袂沾著的岩粉在熹微晨光裡閃爍,竟比碎鑽更顯溫潤。

“這是喀斯特地貌特有的霧景。”她仰首時鏡片蒙著水汽,纖指輕拭鏡麵,“岩隙水汽遇冷凝華,經天光折射,便化出這般蜃樓幻影。”

起身時她忽然輕噫,指尖點向石縫間半枚透明貝化石。那化石嵌在岩層中,紋路纖毫畢現。“奇了,這化石的脈絡竟與霧中人的衣紋暗合,連衣褶起伏都如複刻一般。”她取出放大鏡細細端詳,“這是三疊紀的古物,距今兩億年光景。這般巧合,怕是連戲文裡都不敢這般寫。”

忽有桂香破霧,墨雲疏拈一枝帶露桂枝嫋嫋行來。漢素衣袂輕揚,裙上“桂之夭夭”詩經繡句隱約生光,鬢間玉簪雕作桂朵,步步清芬,連晨霧都染上甘冽。她輕撫花瓣,露墜指尖:“《陽朔誌》載,遇龍河古稱仙桂溪。夏至霧起時,傳說守護河穀的壯族繡娘三姑娘會化霧顯影——她所繡彩球,可係人間良緣。”

她將桂枝遞向霜降,金桂綴露,清芬襲人:“這枝最盛,襯你青絲正宜。”霜降接手時指尖觸到微涼枝乾,香氣倏然沁入,竟如記憶中祖母晾曬的桂花。她將花彆於鬢側,淡黃細蕊與發間銀霜相映,愈見清雅。

弘俊早已展開牛皮速寫本,紙頁密布遇龍河百態。炭筆沙沙,與遠山歌謠相和。他眉峰微聚,目光琢玉般專注,筆下霧中人影漸顯,衣袂翩躚、鬢簪流光,無不生動。

筆鋒忽頓,他驚指向畫:“看!這霧中輪廓竟與遇龍石剪影完全重合!”眾人隨望,但見遠岩在霧中隱現,石紋起伏果如飄搖裙袂,岩尖恰似簪首,恍若千年磐石本是仙身化現。

韋斌急忙按下快門,哢嚓聲穿透霧幔,似打破無形結界。“這可是千載難逢的鏡頭!”他激動地摩挲相機,連拍聲不絕於耳,“若能折桂,我請大家嘗遍陽朔珍饈——啤酒魚、田螺釀、荔浦芋扣肉,管夠!”李娜掩唇輕笑:“莫急著誇口,當心霧散後隻得些朦朧寫意,連峰林都化作團團墨暈。”

正說笑時,遠處忽然傳來鐘聲。咚——一聲悶響,如裹在厚緞裡的銅錘,沉沉撞在每個人心口,連霧氣都隨之輕顫。邢洲皺眉放下相機:這是青龍古寺的晨鐘。往日聲傳三裡,清亮如碎玉相擊,今日怎悶得讓人心頭發堵?他望向霧靄深處,古寺輪廓若隱若現,簷下銅鈴靜默無聲,想來是被這濃霧困住了。

第二聲鐘響接踵而至,較前聲更顯沉鬱。濃霧竟被聲波震得顫動,開始緩緩流轉——岸邊的霧如輕紗飄散,河心的霧漸漸稀薄,露出底下泛著綠光的河水,宛若一塊溫潤的碧玉。不好,霧要散了!韋斌急得跺腳,舉著相機四處尋找角度,不慎撞翻了霜降的竹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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