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花落伴誰家?春去春來又一年!
童謠依舊耳邊語,已是奔三不年少。
窗外的春雨,恰如朱自清筆下那般,“像牛毛,像花針,像細絲”,悄無聲息地斜織著。青石板路被潤得透亮,簷角垂落的雨簾如紗輕搖,偶爾有雨珠墜在階前青苔上,濺起細碎的水花。夏至倚在窗邊,指尖反複摩挲著那支冰魄玉簪,簪身清輝流轉,與雨光融成一片。
昨夜小巷中的童謠聲,夾雜著淅瀝雨音,仍在耳際盤旋不去,令他恍惚生出時空交錯之感——仿佛前塵與今朝,都在這一場雨霧裡交織成網。他曾有彆的名姓,但“夏至”這個身份所背負的過往,已如指間沙般簌簌滑落,卻又與更久遠的前世糾纏難分。越是想要握緊,掌心便隻剩微涼。
“在想什麼?臉色這麼差。”霜降端著一碗溫熱的薑茶走進來,青瓷碗沿白氣氤氳,襯得她眉眼愈發柔和。她將茶遞到夏至手中,指尖輕觸間,暖意悄然而渡。
夏至接過茶,淺啜一口,暖流緩緩滲入心底:“在想昨夜的童謠,還有竹老提到的冰魄玉簪之謎。”他抬眼望向霜降,目光裡透著迷茫,“你說,那童謠會不會連著我前世的記憶?可愈是努力回想,愈覺模糊,就像……抓不住的流沙。”
霜降坐在他對麵,目光落在窗外的雨絲上,眼底映著雨幕的朦朧光影:“或許是時機未到。竹老說玉簪需與其他兩件信物相互感應,等找到火紋玉佩,說不定一切都會水落石出。”她頓了頓,指尖帶著暖意輕輕覆在夏至握著玉簪的手上,指腹細細摩挲著他微涼的手背,似要將暖意悉數傳遞:“無論前世如何,是喜是悲、是聚是散,今生我們都在一起,這就夠了。”
正說著,門外傳來韋斌爽朗的笑聲,夾雜著林悅的嬉鬨聲。“夏兄,霜姑娘,快出來看看!這小鎮的春雨可真有意思,連屋簷下的燕子都舍不得走呢!”韋斌推門而入,身上帶著些許雨意,身後跟著蹦蹦跳跳的林悅和毓敏。
林悅手裡攥著一朵被雨水打濕的桃花,跑到夏至麵前,獻寶似的遞過去:“夏至哥哥,你看這桃花,雖然落了一半,可還是很好看!就像毓敏姐姐說的,‘落花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毓敏笑著走上前,為林悅擦去發梢的水珠:“這丫頭,一早起來就往外跑,淋了一身雨。”她轉頭對夏至和霜降道,“蘇先生已經打聽好了,從這裡前往江南水鄉,需先乘船渡過明月湖,再穿過清風嶺,約莫十日路程。隻是近日春雨連綿,湖麵可能會有風浪。”
夏至點了點頭:“辛苦蘇兄了。咱們今日休整一日,明日一早就出發。韋斌兄,你和李娜姑娘去準備些乾糧和防雨的蓑衣,順便留意一下有沒有暗衛的蹤跡,黑鷹吃了虧,想必不會善罷甘休。”
“放心吧!”韋斌拍了拍胸脯,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上次讓他僥幸逃脫,這次若再遇上,定讓他有來無回!我韋斌可不是怕事的人,就算他暗衛再多,也不過是螞蟻撼樹——自不量力!”
李娜恰好走進來,聞言白了他一眼:“就你嘴硬,上次若不是竹老出手相助,咱們能不能順利逃出隱竹秘境還未可知。做事還是謹慎些好,彆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話雖嚴厲,眼底卻藏著一絲關切。
眾人說說笑笑間,蘇何宇與柳夢璃也走了進來。蘇何宇展開手中的折扇,扇麵上的荷塘曉露圖在室內燈光下愈發清晰:“夏兄,我已與船家談妥,明日卯時在渡口集合。另外,我還打聽出一個消息,這明月湖附近有一座憶梅山莊,莊主姓梅,據說收藏了不少前朝字畫,或許與憶梅軒有關。”
“憶梅山莊?”夏至心中一動,冰魄玉簪在指尖微微發燙,“難道火紋玉佩的線索,會在那裡?”
柳夢璃微微一笑:“不好說。但據當地百姓所言,這憶梅山莊的莊主性情古怪,從不輕易見外人。咱們若想進去打探消息,怕是要費些周折。”她頓了頓,補充道,“而且我聽人說,憶梅山莊的庭院裡種滿了梅花,即使是春日,也能看到殘梅落雪的景致,與尋常山莊大不相同。”
沐薇夏扶著傷愈大半的鈢堂走進來,聞言說道:“若真能見到殘梅,或許也是一種緣分。我曾在醫書中看到,梅花不僅有觀賞價值,其花蕊還能入藥,有清熱解毒之效。”鈢堂點了點頭,眼中帶著感激:“這些日子多虧了沐姑娘悉心照料,我的傷口才能恢複得這麼快。”
邢洲與墨雲疏也聞訊趕來,邢洲手中抱著古琴,墨雲疏則握著一支短笛。“夏兄,若需潛入憶梅山莊,我與雲疏可以琴笛相和,引開眾人的注意。”邢洲的聲音溫和,卻帶著一絲堅定。墨雲疏也點了點頭:“我們的琴笛之音雖不能傷人,卻能擾亂人心,為大家創造機會。”
夏至心中暖意湧動,看著眼前的眾人,仿佛看到了前世與自己並肩作戰的夥伴。他站起身,目光堅定地說道:“多謝各位兄弟姊妹相助。無論前路多麼艱難,隻要我們齊心協力,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明日出發,前往明月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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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春雨已然停歇,天空放晴,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地麵上,空氣中彌漫著泥土與花草的芬芳。眾人收拾好行囊,踏上了前往渡口的路程。林悅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麵,手中揮舞著毓敏為她編的花環,嘴裡哼著不知名的童謠,清脆的笑聲在山間回蕩。
山路兩旁,野花遍地,姹紫嫣紅,如徐誌摩筆下“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中的新娘”般詩意盎然。偶爾有幾隻燕子從頭頂飛過,嘰嘰喳喳地叫著,仿佛在為他們送行。夏至望著眼前的春日盛景,心中卻忽然閃過一絲熟悉的感覺,仿佛前世的殤夏也曾在這樣的春日,與淩霜一同走過這樣的山路。
“夏至哥哥,你看那隻燕子!”林悅指著空中的一隻燕子,興奮地喊道,“它飛得好快啊,好像在和我們比賽!”
夏至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那隻燕子身著黑衣,翅膀如剪刀般剪開空氣,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不知為何,看到這隻燕子,他腦海中竟閃過黑鷹的身影,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大家小心!”他高聲喊道,“這附近可能有暗衛埋伏!”
話音剛落,隻見山路兩旁的草叢中突然湧出一群身著黑衣的暗衛,手持長刀,眼神凶狠地朝著眾人撲來。為首的正是黑鷹,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夏至,沒想到吧?我早就料到你們會從這條路走,特意在此等候多時!識相的話,就把冰魄玉簪和隱竹秘境的線索交出來,否則彆怪我手下無情!”
韋斌怒喝一聲,拔出腰間的長刀,迎了上去:“黑鷹,你這隻喪家之犬,還敢來糾纏不休!今日我定要替天行道,收拾了你!”他手中的長刀如閃電般揮出,直取黑鷹的要害,刀風淩厲,帶著破空之聲。
李娜也不甘示弱,反手拔出腰間短劍,劍刃映著天光泛著冷冽寒芒,她身形如鬼魅般在暗衛之間穿梭騰挪,腳步輕盈得似踏風而行,短劍所到之處,或挑或刺、或劈或削,招招精準狠厲,暗衛紛紛慘叫倒地,鮮血濺落在身旁的野花上,紅白交織間更顯廝殺的慘烈。晏婷將林悅緊緊護在身後,手中長劍挽起層層劍花,劍風呼嘯間將靠近的暗衛一一逼退,身姿挺拔如鬆,手中長劍舞得虎虎生風,與暗衛纏鬥得難分難解。
夏至與霜降並肩作戰,夏至的長劍如流星趕月,每一劍都直取要害;霜降的輕功極為了得,手中的絲帶如長鞭般甩出,纏住暗衛的兵器,為夏至創造攻擊機會。兩人配合默契,殺得暗衛們落花流水,如入無人之境。
邢洲撥動琴弦,琴音清越悠揚,卻帶著強烈的穿透力,震得暗衛們氣血翻湧,身形不穩;墨雲疏則用短笛吹奏出急促的旋律,乾擾暗衛的判斷,讓他們心神不寧。蘇何宇展開折扇,扇麵上的荷塘曉露圖發出一道白光,射向一名暗衛的眼睛,暗衛慘叫一聲,捂著眼倒在地上。
柳夢璃取出信物玉佩,玉佩發出一道柔和的光芒,護住身邊的沐薇夏與鈢堂。沐薇夏則從懷中取出藥粉,撒向靠近的暗衛,暗衛觸碰到藥粉後,立刻渾身瘙癢,失去了戰鬥力。鈢堂雖傷未痊愈,但也拿起身邊的竹杖,與沐薇夏一同防守,竹杖在他手中如長劍般靈活,擊退了不少暗衛。
戰鬥異常激烈,雙方打得難解難分。黑鷹見勢不妙,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從懷中取出一枚毒針,趁夏至不備,朝著他射了過去。霜降眼疾手快,手中的絲帶瞬間甩出,纏住了毒針,毒針掉落在地上,發出“叮”的一聲輕響。
“卑鄙小人!”夏至怒喝一聲,手中的長劍猛地刺向黑鷹,劍勢如虹,帶著雷霆萬鈞之力。黑鷹慌忙躲閃,卻還是被劍風劃傷了手臂,鮮血瞬間流了出來。他心中一驚,知道自己不是夏至的對手,立刻轉身想要逃跑。
“想跑?沒那麼容易!”韋斌見狀,立刻追了上去,手中的長刀再次揮出,直取黑鷹的後心。黑鷹無奈,隻能回身抵擋,兩人纏鬥在一起。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飛來一隻燕子,口中叼著一張紙條,朝著夏至的方向飛來。
夏至心中疑惑,伸手接過紙條,打開一看,上麵隻寫著一行字:“憶梅山莊藏玄機,飛燕引路覓梅蹤。”字跡娟秀,不知是誰所寫。他正想細想,那隻燕子已經飛走,消失在天際。
黑鷹見夏至走神,趁機擺脫韋斌的糾纏,翻身上馬,朝著遠處逃去,邊逃邊喊:“夏至,我還會回來的!你們休想得到火紋玉佩!”
韋斌想要追趕,卻被夏至攔住:“彆追了,他已經跑遠了。而且這張紙條,或許比追上他更有價值。”他將紙條遞給眾人,大家傳看過後,都陷入了沉思。
蘇何宇皺著眉頭說道:“憶梅山莊藏玄機,飛燕引路覓梅蹤。看來這憶梅山莊確實不簡單,而且這隻燕子,恐怕也不是普通的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