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的氛圍冷得像塊冰。
其他的學生全部噤若寒蟬,唯一在放著的背景歌曲被人按掉,連呼吸聲都在這環境裡輕不可聞。
許飛張嘴,聲音像是被掐著喉嚨的鴨子:“謝少……我真沒做什麼,我道歉,真的。”
人在緊張時,是很難組織出合理的言辭的。
謝修煜見過很多這樣驚恐的臉,也沒多少耐心放在他們身上。
他掃了眼包廂,眉目冷戾:“道歉的誠意呢?把桌上擺著的酒全部喝了吧。”
命令式的語氣。
黑色大理石的桌麵上七零八落地擺了不少水晶杯,琥珀色,深紅和透明的酒液各自折射出不同的顏色,還有杯沿沾了唾液的痕跡。
許飛也看到了。
他哀求道:“這,這太多了……”
要是喝完,絕對會酒精中毒的。更彆說還有彆人喝過的,光是想想胃部就惡心地翻滾起來。
謝修煜卻沒耐心再聽。
他的食指指節曲起,輕輕敲了下門框:“你們監督他喝,錄視頻,我會讓人來看。”
包廂內立刻響起應答聲,甚至有人因為可以用這件事和謝修煜搭上關係而興奮。
“好的謝少。”
“好好好,沒問題的。”
“完整的嗎?要傳給您嗎?”
謝修煜沒有回答,隻將手指收回來,壓在路玥鼻尖往上的部位,稍微遮了下她的視線:“走了。”
“哦哦哦哦哦。”
路玥發出驚歎似的聲音。
原來還可以這麼裝!
看來謝修煜此人的裝比境界恐怕在她之上!
“……叫什麼。”
走出包廂後,謝修煜才鬆了手,半是調侃地說了一句,“你也想去錄視頻?”
路玥果斷:“不要。”
本來被謝修煜帶出來就夠紮眼了,要是她留在那,肯定會被一堆人圍著試探,說些她不愛聽的虛假話。
這也是她和同班同學交流不多的原因。
以前,她是被排斥的特招生。
現在,話語裡總帶著目的。
怪不了任何身處其中的人,要怪,隻能怪這該死的原著設定和畸形的階級製度。
路玥想起來什麼,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那?”
謝修煜領著她往外走,她的視線範圍隻有皮衣勾勒的背影,皮革的暗紅在燈光下流轉著深淺不一的血色。
“裝了定位,你走哪我都知道。”
簡短的四個字,給路玥乾宕機了。
“不可能!”她毫不猶豫地反駁,“你又不是……那個家夥。”
紀鶴雪的名字被她吞下去。
謝修煜卻察覺到什麼,似笑非笑地回頭睨了她一眼:“看來還真有人做過這種事。放心吧,我現在可沒有這麼做的資格。”
他是來幫朋友一個小忙。
“見見朋友而已,剛好撞上。”
路玥:“……不是室友吧?”
她不要修羅場啊!
“我的交際圈還沒有狹窄到這個地步。”謝修煜隨意答道,“倒是你以後要注意些,這些人沒什麼交際的價值。”
路玥老實點頭。
“要是再遇到這種事,把酒潑到對方臉上,有什麼事我買單。”
路玥再次老實點頭。
然後才想起謝修煜走在前麵看不見,連忙“嗯嗯”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