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原寒舟不是一開始是完成態啊。
也會覺得丟臉,會被朋友調侃,會有幼稚的青年時期。
他隻是一步步走過來,才成為麵前這個穩重且成熟的原寒舟。
路玥窺見對方過去時光的一角,安慰道:“嗯嗯,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原寒舟:“嗯。”
的確在後麵。
他已經獨自走過這麼多年的風雪,耐心是他最不欠缺的東西。
原寒舟的情感流露不過片刻,又斂起來。
在之後一周的旅行裡,他沒有再提及過原妄,也沒有再給路玥看過消息,隻是帶著她踩過這片雪地的每一寸,甚至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拍照。
路玥指揮他往左就往左,指揮往右就往右。
拍照教程被他做了筆記,標紅,整理,最後出來的照片足以呈現在旅遊網的頭版頭條,將景和人完美地融入到了一起。
他們也追了極光。
無垠的雪原鋪展出純白的底色,與深藍近黑的天幕相接。而在天幕上,是極光的奇跡,並不濃烈,而是幽遠而神秘的青白色光幔。
鏡頭內,少女穿著蓬鬆的羽絨服,臉龐笑容淺淺,側頭看過來的時候,好像能透過那層阻礙,將喜悅傳達到心裡。
原寒舟對著這張照片看了很久。
他沒有保存。
他很想保存。
但是,他不能留下如此明顯的證據,暴露路玥的所在。
在分彆的時候,原寒舟隻是克製地用手指將路玥散亂的黑發彆在耳後,低聲請求:“那些照片,可以不要刪除嗎?”
路玥瞪大眼:“當然不會!這都是我美貌的證明!”
於是。
原寒舟唇角勾起,露出了他們見麵以來最明顯的笑容,如冰湖化開,帶著輕微的暖意:“好。”
這就夠了。
感到奇怪的反而是路玥。
她能感覺到對方的態度是對她有好感的,但是原寒舟完全沒有表達出任何要追求她的意向,倒真的踐行了諾言,是個再合格不過的旅遊搭子。
不過對方不提,她也樂得輕鬆。
路玥擺擺手:“再見。”
……
……
距離他們旅遊的時間,已經又過了一個半月。
時間從不為任何人停留,無論權勢和地位,它平等地割走一部分人生。
“晚上好啊。”
原妄大搖大擺地進了辦公室,自己挑了個椅子坐下,一條腿翹在另一條腿上,姿態很是瀟灑。
他依舊愛穿亮色,紫寶石耳釘在他耳垂閃爍。
原寒舟將自己的注意力從工作中拔出來一瞬,冷聲關心:“又瘦了?給你找的營養師不好的話,再換。”
原妄擺擺手:“這算什麼,我已經算是失戀陣線聯盟裡氣色最好的了。”
他的腳尖在地麵點了點,輕微的力道推動身下的椅子轉了個小半圓,漫不經心道:“畢竟,我需要反思的部分比較少。”
原寒舟:“嗯。”
他哥沉默寡言是常事,但是原妄並不打算放過這個話題。
“再說了,我這還不是為我跑了的老婆茶不思飯不想。”原妄彎了點眸,“哥,我在你這每天打卡了一個半月了,你還是不打算告訴我點消息嗎?”
原寒舟的手指微頓。
不過片刻,他繼續工作,平靜道:“我不知道。還有,失戀陣線聯盟是什麼?”
“奧——”
原妄拖長尾音,“哥,你是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還是裝作不知道?那幾個人找人找得快成都市怪談了,這都是路玥的桃花債啊。”
他愈顯深刻的眉骨在眼窩投下點陰影,帶了些危險意味。
“我快沒耐心了。”
“現在隻有我一個人找到你,如果其他人一起……”
原寒舟沉聲問道:“我能否將這看作威脅?”
“當然不是。”原妄笑出聲,“哥,多我一個人知道,不好嗎?我可以幫上忙的。”
“我們是兄弟,在共享一個姓氏的同時,也可以共享些……”
“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