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渦吞噬一切光芒，耳邊的海浪聲逐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低沉的轟鳴——像是無數人的心跳疊加在一起，沉重而壓抑。
我和蘇若雪的身影被不斷向下拉扯，四周是翻滾的黑金色魂流，像無數的手試圖抓住我們，將我們拖入某個無法回頭的地方。
“林凡，小心——”
蘇若雪的話還沒說完，我們便同時重重落在一片堅硬的地麵上。
這裡，完全不同於魂海的翻湧。
腳下是漆黑如鏡的平麵，映照出頭頂無儘的星空，而每一顆星，似乎都閃爍著某種規律。空氣中沒有風，沒有任何聲音，連呼吸都顯得格外清晰。
就在我試圖辨認方向時，那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第二道試煉——見證你們的未來，並選擇它。】
話音落下，黑色的地麵猛然泛起漣漪，兩道身影從地麵緩緩升起。
當我看清他們的麵孔時，心頭猛地一震——
那是十年後的我，以及十年後的蘇若雪。
未來的我，身形更高更沉穩，眼中燃燒著深不見底的光，卻帶著一抹陌生的冷漠。他的背後，不再是熟悉的魂圖，而是一片被無數魂印環繞的王座——那是主宰的位置。
未來的蘇若雪，銀發如雪，氣質冷得像極地之月。她的劍鋒上，刻著我從未見過的複雜紋路，仿佛每一道都是用鮮血銘刻。她的眼神依舊堅定，但那份溫度，已經消失殆儘。
“這是……我們的未來？”蘇若雪聲音有些顫。
未來的我微微一笑，那笑容讓我背脊發涼：“不，這隻是無數可能中的一個——但卻是最強的可能。”
“最強？”我皺眉。
未來的蘇若雪開口，她的聲音冰冷無情：“在這個未來，我們擊敗了一切敵人，掌控了整個魂域，成為真正的主宰。但代價是——我們拋棄了所有情感。因為隻有這樣，才不會被軟弱牽製。”
蘇若雪咬牙：“那樣的我們……還是我們嗎？”
未來的我淡淡道：“軟弱的感情會讓你們在關鍵時刻猶豫，猶豫就會帶來毀滅。你們想保護的人，終將因為你們的猶豫而死。”
我沉聲道：“那也不能犧牲自我。成為冷血的傀儡主宰，沒有意義。”
未來的我笑了，那笑容中帶著一種俯視眾生的淡漠：“意義？等你親眼看著一切你想守護的存在被碾碎，你就會明白，意義是奢侈的。”
隨著他的手一揮，四周的空間驟然變幻——我們被拉入一片燃燒的世界。
城池坍塌，天空被撕裂，無數靈魂在痛苦嚎叫。我看到了熟悉的麵孔——淩天、魂殤、甚至蘇若雪的父親——全部倒在火焰與廢墟中。
“這就是你們堅持感情的未來。”未來的蘇若雪淡聲說，“你們會輸，一無所有。”
蘇若雪的拳頭握緊，唇角微顫，卻沒說話。
我深吸一口氣：“你們是來嚇退我們的嗎？”
未來的我搖頭：“不，我們是來給你們選擇。拋棄情感，換取絕對的力量與勝利，或者堅持軟弱的心，然後迎接毀滅。”
他的身影忽然釋放出恐怖的魂壓——那是我從未感受過的力量，仿佛整個空間都被他一人支配。未來的蘇若雪也抬起長劍，劍鋒之上，一道可以斬碎天地的魂芒凝聚而成。
我和蘇若雪對視，心中同時明白——這是試煉的真正含義：
不僅要看到未來，還必須擊敗它，才能證明自己選擇的正確。
未來的我開口：“來吧，讓我們看看，你們現在的力量，能否否定未來的我們。”
下一刻，他消失在原地！
一股死亡般的預兆猛地湧上心頭——我幾乎憑本能橫臂格擋，卻被一拳擊飛數十米，胸口像是被巨山砸中，魂力亂竄，呼吸一滯。
“林凡！”蘇若雪衝來，卻被未來的她攔下。劍與劍碰撞的那一瞬間，我清楚聽到空間在碎裂！
我咬牙穩住身形，迅速運轉墮魂與真魂之力，身形一閃，直撲未來的我。
他隻是微微側身，便輕鬆避開，還順勢一肘擊在我背上，將我狠狠壓進地麵。
“速度、力量、魂壓……全方位碾壓。”我心頭發沉。
未來的我低頭看著我，聲音淡漠：“你現在的我，太弱了。弱到讓我厭惡。”
我吐出一口血，冷笑：“可你失去的東西，我絕不會舍棄。”
說完，我猛地爆發墮魂衝擊，強行震開他半步，同時雙手合十，調動真魂之力，化作一道鎖鏈直纏向他——
但未來的我隻是伸手，輕輕一震，那鎖鏈瞬間崩碎！
“林凡！”蘇若雪的喊聲帶著焦急，她已經被未來的自己壓製到連還手都困難。未來的蘇若雪的劍法，比她現在的境界高出數倍，每一劍都直擊破綻，幾乎不給喘息的機會。
我知道——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我們根本撐不過十招。
可就在這時，我忽然想起了第零麵時融合墮魂與真魂的過程。
或許，真正的突破，不在於力量的堆疊，而在於……超越此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