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枚命途鎖鑰匙安靜地躺在林凡的掌心,晶瑩剔透,仿佛一枚會呼吸的星辰。它的表麵流轉著溫柔的光澤,卻在最深處隱藏著某種鋒銳的力量,像是隨時可能破開寂靜,撕裂虛無。
林凡閉上眼,輕輕調息,感受那股力量與自己命魂的共鳴。識海中,吞天塔七層緩緩轉動,發出低沉的轟鳴,像是在提醒他——這枚鑰匙僅僅是序幕,真正的考驗還在遠方。
“感覺怎麼樣?”蘇若雪靠近一步,聲音輕柔。
林凡睜開眼,眼底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它在引導我向更深的地方。命魂之河的深處……好像有一股極其龐大的氣息在等待著我們。”
蘇若雪握住他的手,指尖微涼,卻帶來一股難以言喻的安定:“那就一起去看看。”
二人順著光鏈繼續前行。河麵越來越寬闊,水色由最初的銀白逐漸轉為幽藍,偶爾有星狀光點從水底浮起,像在夜空中緩緩升起的星辰,散發著淡淡回聲。
這些光點並非單純的景象,它們似乎帶著情緒和碎片化的記憶——有人在微笑,有人在哭泣,有的影像甚至帶著怒吼與掙紮。
林凡凝視那些碎片,眉頭微蹙:“這是……命狩的回聲。”
“命狩?”蘇若雪輕聲重複,眼神裡帶著一絲警惕。
“嗯。”林凡緩緩開口,“當年命魂界中的命狩係統,為了維持命圖秩序,獵殺過無數‘違規的命魂’。那些被抹除的意誌,部分殘留在這條河裡,化作失控的影子。”
話音剛落,一股微弱的低吟從河麵深處傳來,像是哭聲,又像野獸的吼叫,聲音裡滿是扭曲的痛苦與怨恨。
“他們不隻是影子。”蘇若雪目光一沉,“那是曾經活生生的命魂,被強行剝奪選擇的權利,才會在這裡留下執念。”
林凡的拳頭慢慢攥緊,指節發出輕微的“哢噠”聲。他想起自己在命狩係統下的經曆——曾被冷漠的規則審視,曾幾乎被無情裁決吞沒。那種窒息感,如今隨著這股回聲再次浮現。
“命魂不該被囚禁。”林凡低聲道,語氣裡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意,“無論他們做過什麼,命圖的書寫權,都該是他們自己的。”
蘇若雪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中帶著堅定:“所以我們要繼續往前,把這條路徹底照亮。”
隨著兩人步伐推進,光鏈的顏色逐漸由溫潤的金色轉為深邃的青白,周圍的星狀光點開始加速旋轉,仿佛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牽引。河麵掀起細微的漣漪,旋即在他們腳下彙聚成一個緩慢旋轉的漩渦。
漩渦的中心隱約透出另一段光鏈,與他們腳下的道路首尾相接,形成一個巨大的環狀結構。林凡眉頭微挑:“這是……光鏈的深淵核心?”
“或者說——是命狩留下的最後一道‘門’。”蘇若雪抬眼,眼神如同湖麵般清澈,卻在深處藏著戒備。
林凡微微俯身,指尖輕觸腳下的鏈路。冰冷的觸感順著手指蔓延,瞬間讓他心神一震。他看見了無數破碎的影子在光鏈深處閃爍,那些影子身形各異,有的挺拔如山,有的佝僂如鬼,他們的麵孔不斷變換,卻都籠罩在一層灰霧之中。
“他們在守門。”林凡低語,“命狩殘留的意識,把這裡當作最後的牢籠。”
話音未落,灰霧中的影子驟然動了!十幾道虛影像同時被喚醒,化作一道道帶著鋒銳殺意的光束,破開河麵,直衝林凡而來。
“來得好!”林凡眼神一凝,反手召出命焰火龍,火焰卷起,形成一麵金色火盾,將最先襲來的兩道影子擋下。
蘇若雪則翻腕抽出心影劍,劍光一抹,化作柔中帶剛的漣漪,在兩人周圍撐起一道銀色屏障。那些光束撞上屏障,迸發出細密的裂紋,卻被她穩穩鎮住。
“這些影子不是普通幻象。”蘇若雪提醒,“它們有真實的攻擊性,甚至能侵蝕命魂。”
“那就更不能退。”林凡低哼一聲,腳下光鏈驟然亮起一片火紋,他借勢一躍而起,長槍橫空,命焰化作一條龍影,張口咬向最近的一道殘影。
龍影與殘影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殘影瞬間被撕裂成兩半,化作點點光屑消散。但緊接著,更多的殘影在漩渦邊緣浮現,密密麻麻,像是從深淵裡爬出的無儘執念。
蘇若雪抬劍一揮,劍光化作無數細小光羽,飛速散射,擊退了幾道逼近的影子。她的額頭隱約滲出細汗,顯然這些殘影的壓力遠超之前的試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