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亞?”
低沉而清晰的男聲突然在背後出現,綁匪老大立刻回頭,右手已摸向腰間的短匕。
鐵籠旁站著一個男人,灰風衣下擺被穿堂風掀起,露出內裡彆在腰後的槍套。他手中拿著一張照片,對著籠內籠外來回對比。
“確認一下,畢竟隻見過一次麵。”
塞西莉亞抓住鐵欄:“你是我姐姐派來救我的?”
安特點了點頭:“對。”
綁匪老大已經抽出匕首,他右腳踏前半步,膝蓋微屈,肩背繃成一張拉滿的弓:“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你為什麼現在才來?!”籠子裡的塞西莉亞一腳踹向鐵欄。她頭發蓬亂,灰撲撲的裙擺像被揉皺的百合,怒火卻燒得雙眸透亮,“再晚點來,我屍體都涼透了!廢物!”
安特眉峰微斂,手指在鐵籠上敲了敲:“嘴巴乾淨點,小姐。我可不是你家的下人。”
“少跟我擺譜!”塞西莉亞攥住欄杆,指節泛白,“從被塞進籠子到現在,過去多長時間了?你是爬過來的嗎?!”
兩人身後,綁匪老大像被扒了戲服的小醜,被晾得麵紅耳赤。
“喂——當我不存在是吧?!”
沒人回頭看他一眼。
安特把視線從塞西莉亞身上移開,他懶得再搭理這位被寵壞了的千金小姐。
根據雷微娜查到的資料,再加上剛才看到的一切,這些綁匪的確算不上什麼惡人。安特也懶得再做什麼:“人我帶走,幫個忙,把門打開。”
語氣就像是在餐廳點餐。
綁匪老大愣了半秒,臉膛瞬間漲成醬紫:有沒有搞錯?老子是綁匪,不是你家的門童!
“你踏馬神經——”
“病”字還沒出口,安特右手已探進風衣,拔出手槍,指向綁匪老大。
拿出真理比任何語言都管用!
“合作一下,謝謝。”
於是,老大的怒容瞬間被抽乾血色,嘴角抽搐,最終化成一句低不可聞的咒罵。然後慢吞吞地把手伸向褲腰,解下一串鏽跡斑斑的鑰匙。
砰——!
倉庫大門發出巨響,勞博一腳踹開大門,像逛集市般悠哉悠哉地晃進來:“還沒搞定?我那邊都躺平了。”
綁匪老大循聲望去,門外泥地上,自己的兄弟橫七豎八,抱著膝蓋、捂著腦袋,呻吟此起彼伏。
這兩個家夥到底什麼來頭?該不會是阿什福德從神殿請來的吧?
綁匪老大腦子裡“嗡”地一聲,腿肚子當場轉筋,差點跪下去。
安特晃了晃槍口,有些無奈的提醒:“鑰匙,謝謝。”
綁匪老大深吸一口氣,把打顫的膝蓋繃直,一步一步挪向鐵籠。
與此同時,
鐵籠裡,塞西莉亞見安特壓根不往自己這邊瞟,火蹭地往上躥。
“喂!我跟你說話!”塞西莉亞雙手抓住欄杆,衝安特後腦勺吼,“聾了嗎?!”
安特側了下頭,眼角餘光像掃過一隻吵鬨的麻雀,低聲嘟囔:“寵壞了的小丫頭。”
“你說什麼?!”塞西莉亞的耳朵還挺尖,吼的近乎破音,“有種再說一遍!”
安特歎了口氣,轉過半張臉,字正腔圓地重複:“我說——你被寵壞了,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