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拿什麼去救?!!!”
怒吼化作實質的聲浪,震得烏雲翻湧,也震得賈斯珀自己胸腔裡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發出空洞的回響。
安特搖了搖頭,啪——
響指聲落,一道淡金光幕倏地展開,橫亙在賈斯珀眼前,畫麵清晰得晃眼。
第一幕:
巷口火光衝天,十幾名士兵排成單薄人牆,後頭躲著抱孩子的婦人。惡魔的利爪探過防線,一名士兵掄起槍托迎上去,胸口瞬間被撕開,他卻死死抱住那隻爪子,吼聲被爆炸聲吞沒——守住!
第二幕:
一個小男孩抱著一個更小的女孩逃跑,小女孩捂著嘴巴哽咽,在他們的後麵,是一對夫妻衝向瘋狂的人群,在他們逃跑的前麵,是十幾個大人逆流而上。
第三幕:
破敗房間裡,外麵槍火轟鳴,裡麵五六個寡婦拿著木棍、柴刀守在門口、窗戶旁,七八個孩子躲在房間的角落。
“看清楚了,”安特的聲音響起,“我要你救的,是他們。”
她抬手,指尖劃過光幕,漣漪蕩開,畫麵定格在士兵被烈焰吞沒的最後一秒。
“你可以說這是職責,是本能,是命運,是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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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特側頭,目光筆直釘進賈斯珀眼底,“可若真這樣輕描淡寫,你心安嗎?”
“神靈,惡魔,人。”安特一步一步走近,“人同時擁有神性與魔性,像兩枚齒輪咬合在一起,缺了任何一齒,整個機器就會崩壞——人也就不再是人。”
安特站定,抬手,指尖點在賈斯珀眉心那道尚未痊愈的裂痕上。
有一點冰涼,卻像火星似的燙得賈斯珀睫毛猛地一顫。
“所以,破曉王。先彆急著披上末日審判者的黑袍。”
聲音很輕,指尖順著賈斯珀的眉心往下滑,冰涼、緩慢,
“先去做一根火柴,去點燃那些還願意抬頭看煙囪以上天空的人。”
話音未落,安特手掌陡然一沉,
“當然,你若執意要當瘟疫——”
五指瞬成鐵爪,“哢”地鎖住賈斯珀的喉嚨,指甲陷入皮膚,
“那就彆怪我把你祖宗八十代都請出來,好好招待一遍!”
安特歪著頭,瞳孔裡一片冰封的殺意。
喉骨被鎖,賈斯珀整個人像被拎起的破麻袋,可那窒息的鉗製,他全然不顧。
至於祖宗八十代……
額……
祖宗八十代早已化成史書夾層裡的黴灰,連墓碑都風成沙粒、現在埋在哪兒都不知道,難不成安特還真要掘地三尺、撬開棺材板挨個兒請出來“招待”?
若安特真能做到,賈斯珀沒準還得給他磕幾個好好謝謝他。
此刻的賈斯珀,隻不過是仍盯著光幕,赤炎瞳孔第一次映出光,微弱,卻亮得刺目。
像被濃煙熏黑的燈塔玻璃裡,忽然漏出一束被厚壁囚禁的孤光,再狂烈的浪潮,也固執地不肯熄滅。
賈斯珀的呼吸不自覺跟著那點光起伏。於是,他垂在身側的手指,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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