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嘛不去北京了啊?”高嘯晨大呼一聲:“峰哥,你在咱們學生會,大小也是個乾部,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人物。放著北京不去,留在秦皇島這麼個小地方,為啥啊?”
“北京不好找工作。”劉海峰道:“找份工作太難了。”
“難個屁。”高嘯晨道:“那是你沒找對地兒,北京遍地都是工作,還找不到一份工作?你去我們公司,一個月掙個萬八千的,都不叫事。”
剛才,劉海峰正待在宿舍裡,盯著電腦屏幕,瀏覽著趕集網上的租房信息。再過三天,自己就畢業了,到時候就得搬離宿舍,他得在秦皇島,找個住的地方。
高嘯晨閒來無事,推開宿舍的門,見劉海峰一個人待在宿舍,便和他聊了起來。高嘯晨說起了,自己在北京的實習經曆。自己這半年多,一直在北京做互聯網,掙到了點錢,覺得北京還行。
見高嘯晨說起了北京,劉海峰也將自己,一個月前去北京的事,經曆了找工作中,怎樣的波折,都跟高嘯晨說了。
高嘯晨聽後,先是埋怨劉海峰:你到了北京,怎麼不跟我說一聲?找不到工作,怎麼不問問我?你可真是關起門來過日子,咱還是兄弟不?
劉海峰道:我也不知道你在北京啊。
而後,倆人又聊到了畢業,去哪工作的事。劉海峰這才跟高嘯晨,說了自己的想法,自己不打算去北京了,就留在秦皇島工作。所以高嘯晨才質問他,為啥受了一次挫折,就不去北京了呢?倘若他覺得在北京找工作難,就直接來他們公司啊
“你們公司,是乾什麼的?”劉海峰很是好奇。
“跟你說了,互聯網公司呢。”高嘯晨道:“在北京,像我們這種互聯網創業公司,可太多了,一磚頭拍下去,不知道砸死多少互聯網人。行了,峰哥,你也彆在秦皇島,乾什麼教育培訓了,就跟我回北京,直接入職到我們公司。到時候,咱一起租個房子,還是個伴。”
“互聯網公司?”劉海峰道:“我去了乾啥?能乾的了嗎?”
“我乾啥,你就乾啥,我都能乾的了,你還乾不了?”高嘯晨道:“我在公司實習半年多了,就是每天打打電話,拜訪拜訪客戶,有時候做地推,簡單的很。你去了那,頂多一周的時間,就能上手。你放心吧,到了我們公司,既能掙到錢,又能學到東西,現在社會的大方向,就是互聯網,這是風口浪尖呢,母豬站在風口浪尖上,也能上天。”
劉海峰懵懵懂懂,惶惶恐恐,高嘯晨口中的互聯網,大數據,o2o,b2c,拓店,引流,商務bd,線上交易,用戶運營,數據轉化,流量變現等等。這些詞語,自己可是聞所未聞。這都是些什麼新鮮詞?怎麼嘯晨在北京,待了半年多,就了解了這麼多,而且了解的這麼清楚。自己呢?在北京待了一個月,卻什麼也不知道。
高嘯晨繼續侃侃而談,講述著自己,在北京的經曆和見聞。北京機會多,北京天地大,北京好掙錢,在北京能學到東西,能長見識。
劉海峰隻是坐在一旁,一言不語的聽著。見高嘯晨如此自信的,把北京說的如此輕鬆,如此簡單,賺錢如此容易。劉海峰甚至都懷疑,這高嘯晨,是不是在吹牛,在騙自己呢?但他轉念一想,不像啊,在自己的印象裡,與高嘯晨在學生會,一起共事的一年多,他很少吹牛說大話,說話辦事,是個靠譜的人。
見高嘯晨說的天花亂墜,好像把自己安排進他們公司,就是他一句話的事,劉海峰問:“你讓我去你們公司,我就能去?彆我到時候真的去了,你們公司不要我。”
“哎呀,都跟你說了,我從公司回學校的時候,我的領導專門交代我,問問有沒有其他同學,想來公司上班。”高嘯晨道:“我們領導,人可好了,沒有一點領導架子,是他讓我找幾個小夥伴,跟我一起回公司呢。”
“我怕麵試的時候,自己過不了。”劉海峰唯唯諾諾:“畢竟,我也不懂互聯網,沒有做過這些。”
“你彆磨嘰了,什麼時候變得婆婆媽媽了。”高嘯晨道:“公司現在缺人呢,我們部門,至少還缺五六個人,都招不上人來。”
“招不上人來,為什麼呢?”劉海峰總覺得,這個事情不靠譜,事情沒有高嘯晨說的,那麼簡單容易。他想起了自己在北京時,差點被人騙了九百塊錢,所以心裡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顧慮。
“稍微有點行業經驗的,誰會看上我們這種小公司?”高嘯晨道:“在北京,這種創業公司,太多啦。一天成立幾十個,一天死幾十個,多了去了。”
而後,高嘯晨掏出手機,給自己的領導打了個電話,說了劉海峰的事。三言兩語後,高嘯晨掛了電話,對著心神不寧的劉海峰道:“我領導說了,給你麵試,就是走個流程,你去我們公司,絕對沒問題。這下,你放心了吧?”
“嘯晨,我現在身上,可是沒錢了。”劉海峰道:“要是到了北京,租房,吃飯,我可都沒錢。”劉海峰一語雙關,意思是,這事要是不靠譜,你想騙我錢,我可是沒錢讓你騙。要是這事靠譜,你要和我一起租房子,一起上班,一起吃飯,我可是你的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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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沒事,我有錢。”嘯晨道:“到時候,租房子的錢,我來墊付,咱們吃住在一起,你掙了錢再還我。你放心吧,不出倆月,你就能掙到錢,夠你租房吃飯的。”
劉海峰的心裡,還是隱隱不安。雖然氛圍烘托到了這,但他還是沒有,立刻答應嘯晨,而是說自己考慮考慮。
嘯晨很不高興:“行,你考慮吧,好好考慮考慮。真不知道,你還要考慮個啥。”嘯晨說完,扭身走了。
劉海峰覺得,擺在麵前的兩條路,留在秦皇島,入職那家教培機構,或跟著嘯晨,去北京做互聯網。這兩條路的選擇,對自己至關重要,甚至是會影響和改變,自己以後的命運。
北京他是怕了,不敢再入龍潭虎穴。嘯晨說的北京,和自己實際看到的北京,完全是兩個天地。但秦皇島呢?留在這,在一個小培訓機構裡,每天對著幾歲的小孩,讓他們的家長交報名費?自己也心有不甘,不甘心在一個小小的四線城市,做著跟夢想無關,也賺不到錢的工作。
歸根到底,是自己的內心,依舊在召喚著自己,還得要回到北京。他還是對北京,有些念念不忘。
是龍,就要入龍潭虎穴,翻雲覆雨,折騰出驚濤巨浪。自己真的要像條泥鰍似的,偏安在泥澤一隅嗎?龍是不是也有,龍遊淺灘的時候?做一條泥鰍,是不是也是一種快樂?
劉海峰糾結,矛盾,手足無措。
人在選擇矛盾的時候,往往會想到家,劉海峰給媽媽,打了個電話。將擺在自己麵前的兩條路,跟媽媽說了一番,問媽媽該怎麼辦。
秀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也覺得這件事,關乎著兒子的未來,必須得深思熟慮:“旭,你說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所以給你打電話了”劉旭道:“要不,你問問我爸?”
“問他乾嘛?他一個放羊的,知道什麼?”秀巒想了想:“你給你二姨夫打個電話,他見多識廣,你問問他。”
“嗯。”劉旭準備掛斷電話。
“對了,你還有錢嗎?錢夠花嗎?要是不夠花了,我明天去銀行,給你轉一些。”秀巒知道,兒子為工作的事,正在煩悶發愁。她可不想兒子,再因為生活費而發愁。
“要不,你給我轉一千吧。”劉旭道。
“出門在外,窮家富路,一千夠嗎?”秀巒問。
“省著點花,夠了。”劉旭覺得,兩年多沒跟家裡要錢,現在畢業了,卻跟家裡要錢,簡直是恥辱。
“行了,你彆管了,記得給你二姨夫打電話,和他好好商量商量。”秀巒掛了電話,決定明天去銀行,給兒子轉兩千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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