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實在的，方才的事情還挺凶險的，差點就因福王這軟刀子走了回頭路！
朱由檢此時，雖然是通曉了困局根本，但他這個人的內心卻還是有些敏感的。儘管知道沒人敢亂嚼自己的舌根，但在他潛意識裡還是很想用道德、聲望、政績等事來要求自己，好讓彆人看看他不是一個得了兄長便宜的廢物皇帝。
所以，這也算是為什麼他會在曆史中那麼急切的原因之一了。
見張嫣搞定了這件事，朱由檢也冷靜了下來，下意識就心道了一聲“好險”。
在方才，若不是皇嫂出手的話，隻怕自己早已是傳令去召內閣七部問責了，而一旦問責，隻怕這福王等人就有話茬言語了，同時也有了很大幾率恢複往日的地位。
畢竟，這有封號身在而不去就藩，無疑是遞給了文官們一把刀子，要是真論起來，他是擋不住這群人回歸封地的。
由於鬨了這一檔子事兒，朱由檢也沒心情吃飯了，更是將郭允厚報上來的喜訊給拋到了腦後。
匆匆的跟眾人吃過飯後，大袖一揮便就進了深宮，而福王等人則是喜笑顏開的徐徐出宮了，就好似他們是真的來宮裡過年一樣。
……
因為這事兒，朱由檢煩的是一夜未眠，起了個大早，換上布衣就打算去找張書緣聊聊了。
可等他到了張書緣府上，卻見那大門是關的死緊，任憑他怎麼敲都打不開，就好似是這府裡沒人似得。
原來昨天夜裡，張書緣與畢自嚴是就這酒談論了很多，其內容不單有對遼東局勢的看法，朝局的未來布置，更有對出使域外的想法。
總之他二人聊的很是暢快，所以就不免喝到了後半夜才作罷。
而他府上的下人也沒少喝，雖然不能與他倆同桌，但老太太朱燦綺卻很會來事兒，不單親自舉杯答謝下麵人的一年辛苦，更是給他們請來了個戲班子，並給他們放了三天假。
於是，這張府才有了大門緊閉之事。
見敲不開門，朱由檢就想換個人聊聊了。
“皇爺，咱們……”
“走，去溫府。”
說罷，朱由檢便帶著王承恩去找溫體仁了。
好在，溫體仁今兒倒是起的較早，而他本是打算著在這大年初一去拜訪一下各路權貴，好讓眾人在年後的朝會上一提一提內閣首輔的事。
可他剛穿戴整齊，就見自家的管家是疾步衝了過來，就好似是遇到了什麼豺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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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清早的怎麼了？有什麼事兒慢慢說。”
見管家是如此急躁，溫體仁就有些不悅了。
“大人，陛…陛下來了！”
“什麼？！”
一聽這話，溫體仁頓時就驚站了起來，趕忙理了理衣服就去見人。
“臣參見……”
“免禮。”
“謝陛下，還請陛下隨臣入內。”
施完了禮，溫體仁便瞧見了皇帝是一身布衣打扮，旋即就明白了皇帝的心思，趕忙躬身請路。
“恩。”
朱由檢點了點頭，然後便大步流星的邁了進去，而溫體仁則是以眼神意示管家，讓他去看看周圍有沒有什麼人，自己則是趕忙為朱由檢引路。
“陛下新年順遂，願陛下龍體康健、國庫常盈。”
“嗬嗬，免禮吧。溫愛卿，這朕出宮著急，身上也沒帶什麼，這件小物件就權當是給你的紅包吧。”
進屋後，溫體仁當即便就叩首向朱由檢拜年，而朱由檢身上也沒錢財，隻得是從腰間摸出了一枚泛黃的白玉佩。
“臣不敢，臣能在今早見到陛下，已是臣絕佳的福分了。”
麵對眼前的玉佩，溫體仁很是激動，但又不敢要，生怕因此物毀了自己躋身首輔的念想。
“行吧，既然愛卿不要，那朕便待你收著，等來日同他物一並賜你。”
“謝陛下美意。陛下，您這是……”
走完了寒暄禮節，溫體仁便就好奇了起來。
“唉，是這樣，朕有一事不明，想問問你們的意見，這不就溜達到你這了。”
朱由檢是微微一笑，也沒將想找張書緣的事兒給說出來。
“敢問陛下是出何事了？還請陛下言明，臣定效犬馬之勞！”
一聽這話，溫體仁頓時就來精神了，唯一躬身就開始獻殷勤了。
“是這樣……”
見溫體仁是這般樣子，朱由檢也沒不悅，反倒是感覺溫體仁很貼心。
用了半個鐘功夫，朱由檢便就把昨夜的難題給講述了一遍。
“嘶…陛下，此事…此事不好處置啊。”
“是啊，所以朕為此也思慮了一夜，但終究沒個主意。”
知道了皇帝是為何而來後，溫體仁也有些麻爪了。
雖說眼下的藩王是廢了，但歸根結底，其封號還在，若是將其得罪死，隻怕會影響到自己的仕途，而且看皇帝那樣，也是很明顯不像搞死那群人的。
“陛下，不如這樣，將一部分將軍化整到戶部和商司如何？”
溫體仁是琢磨著回應，而他的想法是，既然這群人眼下沒個去處，又在其他部衙裡不受待見，這何不如拉攏到自己麾下？
“商司……”
聽到這話，朱由檢便轉起了眼睛。
可想了沒一刻，他便打消了溫體仁的主意。
這與其他部門相比，貌似隻有商業司比較適合，因為放在兵部裡怕他們因記恨自己慢慢的攫取兵權，放到戶部裡又怕他們借收稅之名禍害百姓，至於吏部那就更危險了，搞不好他們會加重買官賣官一事。
而且，眼下最重要的是他不能殺了這些族人，更不能一次性削了所有人的封號。
“唉，算了，此事朕也不急，溫愛卿也勿要因此上火。大不了，朕私下給予些銀兩給他們便是……”
這既然主意不合適，朱由檢也並未直接駁斥，反而是道出了這心酸之語。
“陛下，此乃我朝之國事，這怎能讓陛下獨自操勞。陛下放心，臣定會妥善安置諸位王爺及子孫。”
果然，這話一出，溫體仁就徹底坐不住了，趕忙開口為君分憂。
“那愛卿可是有其他辦法？”
“陛下，臣眼下雖是沒有辦法，但臣相信，隻要有時間思慮，定可想出萬全之法。”
到了這個時候，溫體仁也徹底弄明白了朱由檢的想法。
“愛卿有此意，朕便寬慰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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