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五天光陰悄然而逝。
在這五天裡,商業司衙邸迅速在六科廊裡建起,不過,與其說是建倒不如說是修,因為歸極門那裡早已是沒了位置,隻能是讓六部將一個庫房院給騰出來,作為商業司的辦公院了。
雖然商業司的辦公院是擠出來的,但它的地位卻不低,哪怕今後張書緣不負責此部了,那繼任者的地位也絕不會低於六部中的禮部。
當然,張書緣也肯定不會輕易放下這個衙門的,至少在這十年內是沒可能的事兒。除非是朱由檢暴斃,亦或者改革失敗走上了老路。而那個時候彆說是職位了,就連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
我們在說浙黨、東林。
自從跟韓爌等人一談後,解學龍、周道登、郭允厚以及黃克纘四人便就動了起來,哪怕是拚著不過這個年了,也要去爭奪商業司左副侍郎、正副右侍郎。
所以在次日的朝會向朱由檢稟明後,他們四人便馬不停蹄的帶人趕往了浙江、廣東、天津、山東四省摸查商戶工坊情況了。
至於,張書緣則是除了每日的處理政務,就是在和朱由檢研究如何跟馬士加路也打交道了。
而馬士加路也這個人,說好打交道也好打,說不好打也不好打。
因為這個人是個大明通,又長期與東亞各國打交道,所以他就很知道張書緣他們到底想要什麼。
所以綜上分析,張書緣就與朱由檢決定跟他打明牌了。
在結束了本月為二的朝會之後,張書緣便就帶著六部九卿到了商業司後,他就讓溫體仁幫忙,代自己去請馬士加路也到商業司一談了。
而這麼做,自然是想將馬士加路也給架起來,從而讓他不要提太離譜的要求。
很快,馬士加路也便就在溫體仁的陪同下到了這大明的新衙。
隻不過,眼下商業司是個空架子,根本談不上什麼排場,用的人也不過是今年的幾個文科進士。
有二甲進士傅啟光、蔣範化、劉慶蕃,三甲進士田用坤、郭九鼎等十三人充當主事。
當然,這些人也是張書緣在朝會上請奏調來的,有著正式的人事任命。
而他之所以要這些人,一是因為這些人大多是來自南方江浙一帶,二是這些人本身在曆史中就有著不錯的事跡。
就比如傅啟光。
傅啟光,字曙卿,號念介,南安人。天啟丁卯順天舉人,崇禎戊辰進士。著有《西征隨筆》、《河西瑣言》、《紀行詩集》等書。而其事跡主打個必誠必慎!
在記載中,他中進士後,被授了戶部主事。奉差密雲監兌、蘇鬆常鎮漕物、榷崇文門稅課。朝夕飲冰,厘革常例,市人德之。晉河南司郎中,掌省直錢穀會計,必誠必慎。戶部尚書畢自嚴器其才,委修《度支奏議》。擢陝西副使,分守河西。時三秦多警,弗辭艱險,疾驅視事,登埤設棚,賊望風而靡。總製洪承疇上其功,未得旨。竟以儘瘁,卒於官。
說白點就是他傅啟光,日夜辛勤工作,如同飲冰一般清廉,改革了常規做法,得到了當地民眾的感激和尊敬,同時也受到了中樞大佬的賞識。不過,他的這些功績,還沒等來來皇帝的嘉獎,就死在了官位上。
所以,這便是張書緣用他的原因,而其餘幾人也大多是如此之輩。
話再說回來。
見馬士加路也帶著四個外國人進來了,張書緣便就同六部尚書一同起身拱手見禮,而馬士等人則是將右手伏在了胸口躬身。
“歡迎馬士加路伯爵啊,快快入座。這幾日在京中過的可還習慣?”
雙方見禮完畢以後,張書緣便就笑著開口,溫體仁等人則是帶笑頷首致意。
“嗬嗬,感謝張閣部的惦念,在下過的不錯,不知張閣部喊在下來是有什麼事嗎?”
雖然馬士加路也知道他喊自己來是為了什麼,但麵上功夫他得裝作不知道,因為他太懂這東方人的習性了。
“嗬嗬,伯爵請坐。我請你來還能是為何啊,不就是為了你我兩國之情誼?”
一邊招呼人給他上茶,張書緣又看著周圍的大臣笑著回答。
“原來是此事啊,我道這得等年後呢……”
端起司內主事奉上的茶,馬士加路也就來個陰陽怪氣,看樣子似乎是報前日的威脅之仇。
聽到這話,張書緣的臉就不由的一黑,但轉念一想人也沒說錯,這若是按照溫體仁那幫人的辦事效率來看,這事兒還真得是拖到年後再談了。
“嗬嗬,伯爵說笑了不是,您不遠萬裡來到我大明,又駐足在我澳門。此番進京又是為如此大事,我們這麼說也應該迅速協商才是,這怎能拖您時間呢?幾位大人你們說是吧。”
“是啊,如此盛事,我等怎能拖延伯爵,伯爵說笑了。”
見張書緣回懟,溫體仁等人也迅速開口回應。
開玩笑,在我華夏耍嘴皮子,你佛朗機人還嫩了點!
“諸位說的對,時間是很寶貴的。”
見張書緣如此回應自己,馬士加路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隻能是說了似是而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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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是啊,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開始吧?”
看了眼馬士加路也四人,張書緣就準備進入正題了。
“好,不知張閣部想談的是什麼?”
馬士加路也坐直了身子,臉色異常的平靜,誰也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
“這第一件,我們要談澳門!”
見他這副樣子,張書緣便也就嘀咕了起來了,腦中在想如何修改嘉靖跟哈布斯堡的條約了。
“澳門?為何?貴朝先帝是早已……”
馬士加路也瞬間就皺起了眉頭,左手開始情不自禁的摸起的玉扳指,很顯然是被這句話給觸動了。
“伯爵說的是,我朝先帝爺是與貴國有條約,但閣下覺的那封條約如何?”
張書緣是死死的盯著他的眼睛,就好似是想通過眼神來嚇住他。
聽到這話,再看到張書緣的眼神後,馬士加路也就將頭扭向一邊拿起了茶杯。
“實話說,這封條約在張某看來,與我朝是十分不公的。”
“不公?那張閣是想提高租金?”
“租金?閣下覺的租金再高能高到哪兒去?”
“若是貴朝對租金有問題,那在下願意將租金提高至五成,不知張閣意下如何?”
喝了口茶,馬士加路也就學著明人的語氣說道。
“五成?嗬嗬,閣下真是會做生意啊。不會閣下以為那澳門五萬餘畝之土,隻值兩千五百兩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