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深宮之後,張書緣便就準備起了南下事宜。
不過,在南下之前他得要先做三件事不可,一是見一見畢次輔的兒子畢際壯,二是確定好左副及右正副侍郎之職,三是得籌謀一下惠民坊的發展計劃。
於是,在他處理完內閣的事後,便就去尋工部尚書馮英了。
從會極門出來一路向西,沒過多久張書緣便就穿越了歸極門,到達了工部的院子。可此時的工部卻已是被馮英調動的忙了起來,許多主事行走不斷,有拿著地圖和木尺的,亦有拿著空白奏章步入主政房的,看著架勢是他馮英準備大乾一場了。
看了眼這熱鬨的場景,張書緣便隨便抓了位主事詢問工部的部堂何在。
而被抓的那位主事,下意識就想說“彆煩老子,沒看到老子在忙呢嘛”可這句話還未出口,那人就見到了身著大紅袍服的張書緣。
“下官拜見閣部大人!”
“無需多禮,你家大人何在?”
“呃…啟稟閣部大人,我工部堂官剛剛回家去了,說是家中有事。”
“好,本閣知道了,你繼續忙吧。”
看了眼這人,張書緣就感覺這人膽子也太小了,完全沒有那股五品大員的風氣。
其實,他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是啥,彆說是五品了,恐怕就連那二品大員見了也得是客客氣氣的說話……
出了皇宮,沒用多久他便就坐著自己的轎子到了馮英的府上。
雖然是沒來過馮英的家,也不知道他的家具體在哪兒,但他不知道並不代表下人們不知道。要知道這一堂堂二品大員的身份還是極為吃香的,各路人馬也是想儘了辦法巴結,因為能抱到一二品大員的大腿,那是八輩子都修不來的福分,而一旦抱上至少可以讓自己一族實現階級躍遷,成為人上之人,官上之官。
彆問,問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來到馮英的府上後,張書緣才知道他為什麼在這個時辰就回了家,因為他兒媳婦要產子了。
見人家裡忙著此事,張書緣也沒辦法跟他多聊,隻得是告訴馮英要他工部在三日之內製作出四枚蟾蜍銅印給自己。
當馮英聽到他這般訴求,當時就有些懵了,心說你為啥要的是蟾蜍印,而不是虎頭印?
對此,張書緣隻得是對其講了講“劉海戲金蟾,步步釣金錢”的傳說。
可這傳說還沒說完,馮英便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簡而言之就是一句話,商業司需要有招財寓意的玩意,當即便就答應下了此事……
簡單的與馮英聊了幾句並道了一番賀後,張書緣便就回去寫了封信,要求明誌務必要在本月農曆二十一前,從陝西趕到山西潞州府,自己有要事要交代他。
寫好這信件,張書緣便就用蜜蠟上了漆,還在漆上麵用自己的汾陽郡王印給蓋了一下。
交代了黃伯將信發出去後,張書緣就思索起了惠民坊的發展。
想了大約有一個多時辰,他便就決定下了發展計劃。
一、利用山西、陝西鹽礦發展精鹽產業。
二、發展改良《本草綱目》中記載的“肥皂團”使其發展出後世的肥皂。
三、利用北方山地礦藏發展玻璃產業。
四、著重發展陶瓷工藝品。
雖然眼下他隻想到了這四點,看起來不多,但這四項是他眼下唯一有把握做到的事情。
而這四點之中,最難的當屬改良肥皂,因為想要製造出後世的肥皂就得有大量的堿和油脂,而眼下堿的製造成本過於巨大,十分不利用產業展開,而且油脂也不太好整。
其次便就是玻璃,同樣的,製造玻璃時也需要大量的堿,還是純堿!
回憶著這四項的後世記述,張書緣就開始動筆開寫了。
精鹽的製作方法到不複雜,後世的中學課本裡有講,隻需將鹽礦裡的礦石粉碎,然後在投入水中進行溶解得到粗鹽,再將粗鹽用漏鬥進行過濾,最後晾乾水分,從而就可得到精鹽了。
而關於堿的製造,張書緣沒什麼想法了,隻是大概記得眼下是有兩門製堿技術的。
一為“石灰製堿”二為“植物製堿”但這兩門技術究竟是怎麼操作的,他就不太清楚了。
沒辦法,他張書緣不是理科生和化學生,所以沒太看過這方麵的書籍也算正常。
當然,他之所以知道“石灰製堿”這兩個詞兒,也是他偶然間在某本書裡看到的……
“看來這個東西,我得找時間去問問徐光啟他們了。”
寫到這裡,張書緣就皺了眉,抬頭看了眼屋外的天色,便又接著動筆寫了起來。
而這次所寫的便就成了玻璃的製造方法。
玻璃製造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隻要將石英砂、堿以及石灰石熔煉到一處,然後再加入一些著色顏料,就可生產出玻璃製品了。隻不過這製造過程很是危險。想要製造出精美的玻璃製品,就需要工人利用鐵管向其吹氣,使其膨脹出形狀,然後再加以手工調整,才能獲得珍貴的玻璃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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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肥皂,那就更沒什麼說得了,隻要有充足的油脂和堿就能製造出來。
ps明初之時山東淄川縣的顏神鎮,就已經有了玻璃的製造技術了,並且還發展出了類似公會的抱團產物,方以智的《物理小識》與宋應星所著的《天工開物》中對玻璃這東西有很多記載。
寫完了發展計劃後,張書緣又寫了道奏疏,讓府上的人遞給了通政司的主事,表明自己要準備南下了,這幾天就不上朝了。
而他這道奏疏,以很快的速度就通過了皇帝與內閣批準,畢竟他南下查案的事是早早就確定了的……
在家中陪伴了乾娘一天,張書緣就收到了畢自嚴的邀請。
見是次輔邀約,張書緣立馬就知道是他大兒子畢際壯到京了。
到了畢自嚴的府上,很快他就見到了這位公子。
隻見,這畢際壯身高一米七左右,長相與他父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是屬於那種瓜子臉山羊胡的類型,但他的身材卻是很瘦,讓人看去就覺的他不是一位大戶人家弟子,反倒是像那吃不起飯的貧苦百姓。
“畢閣,這…這是貴公子?”
看到這一幕,張書緣就驚了,心說難怪這位是青年離世,這一看就知道是個身體有恙的主兒。
“是啊,壯兒還不拜見張閣?”
此時的畢自嚴,儼然就是一副嚴父的形象,雖然言辭有些冷厲,但語氣卻是很溫柔。
“是父親,在下畢際壯拜見閣部大人。”
畢際壯是謙卑有度的躬身抱拳行禮,完全就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
“誒,際壯兄快快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