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喝完了最後一杯酒後,孫銳立就趁著酒勁開始說起了心底話。
“哦?為何這麼說?”
“大人不知,我江浙一域素來混亂,在前幾十年鬨倭亂,後來又發了大水,時至今日,我朝更是天災不絕,各個省府都從我江浙采購攫取,而我浙江府的吏員往來更是猶如走馬觀花,今兒是他來了,明兒是你來,可每來一人這百姓們都得不到好。”
“原來是這樣……”
他說的話,張書緣自然是知道,因為這江浙一域說實話就跟那修羅場一樣,不是東林人在這鬨,就是浙黨人在這鬨,而因他兩方人馬的鬥爭,以至於這裡的政策很不持久,說白了就是折騰底層百姓。
“唉,不瞞閣部,這走私一事我等這些官吏都曾知曉,但不論怎麼查,怎麼妨都阻擋不了,而有時候,你查著查這人就會沒了……”
“嗯,孫知府所言本閣有所猜想。不過,本閣問你一句,你可曾查過此事?”
“下官查過,在下官出入仕途時便留意到此事,起初還以為是那閹黨的人在作惡,可沒曾想這其中不單單是有那閹黨,還有……”
“還有東林書院以及士紳豪族出身的人在做?!”
“大人,大人您知道?”
“這不難猜,要是連這也猜不到,那本閣今晚就不會來尋你了。”
張書緣說著便搖了搖頭。
“是啊,可大人卻忽視了另外一個群體。”
“哦?另外一個群體?”
“正是,那群體便是我廣袤的沿海百姓!”
轟的一下,張書緣瞬間就起了層雞皮疙瘩,隻罵自己笨,怎麼忘了這個了!
其實,張書緣是有點當局者迷了,因為他腦子裡想的事情太多,想要做的也太多。
而明朝時的很多海盜全都是地處海禁政策中心的百姓,他們為了生存下逼不得一下就走上了匪盜之路,而在那漫漫海盜之中最有名的當屬十八芝之一的鄭芝龍!
“嗯,孫知府說的及時,本閣記下了。除了這些之外,你還曾查到了什麼?”
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情緒,張書緣就看向了他。
“回閣部的話,除此之外,下官還查到我省的船舶司、督糧道、鹽法道以及各地的商賈。”
“哦?既然孫府查到這些,為何沒有上疏京師?”
“唉,不是下官刻意,而是…唉……”
說到這,孫銳立就哀歎連連了。
這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在他剛入仕那幾年就與自己的好友,兼同僚的訓導官彭正初留意到了這現象。但在當時他二人所處的位置不高,也受限於手中的權力,所以哪怕是他二人調查到了什麼也送不出去消息,更是因此受到了多方打擊。
在當年的那次危機中,要不是他的好友彭正初咬死沒供出他來,要不然的話,隻怕他孫銳立的墳頭草都得有兩米高了。
雖然那夥兒沒有拿到自己查案的證據,但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還是把孫銳立下放到了周邊的縣衙裡充任師爺等職,並安排人日夜蹲守監控。
這要不是他孫銳立發現了端倪並刻意安分守己,要不然的話,他同樣是會被人給弄死。
跟孫銳立聊了許久,眨眼間便就到了午夜子時。
聽他說了這麼多的心酸,張書緣的酒也醒了。
在跟他保證自己一定會嚴查這夥奸逆後,張書緣便就同他告辭了……
次日一早,從布政司的偏院臥房裡醒來。
在簡單吃過早飯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來了畢際壯。
等人到了以後,他也沒多說,隻說是自己要去其他州府調研一番,讓他籌備好省府級的商業司衙門後,就帶人來尋自己。
交代清楚自己的去處後,張書緣便帶著錦衣衛奔向了紹興府的瀝海所。
他之所以去瀝海所的原因是,一是那裡的衛所有海軍,二是他去那裡解決海岸百姓的生計問題,從而解決普通百姓參與走私的情況。
沒錯,這由於昨晚的遭遇,卻也是讓他突然找了搞油脂的路。
油脂的來源一般分為兩大塊,一是植物油脂,二是生物油脂,而眼下搞植物油顯然是走不通的路,彆說是正逢小冰河時期了,恐怕就連正常年景都搞不了多少。所以眼下想要搞油脂便隻搞生物油脂了……
走在路上。
張書緣就在想怎麼通過搞油脂解決百姓參與走私的問題了。
說實在的,若是放在海關開放期這問題還好說,可放在這眼下卻不好弄了。
而想要出海捕魚,首先的問題便就是船夫舵手,其次才是工具的問題。
想了沒多久,張書緣就啪的一拍腦門,心說自己就鑽死胡同了,這百姓們不懂海航捕撈,可不代表衛所的海軍不懂啊。至於工具的問題,既然眼下搞不到油脂來做強拉力的漁網,那就用鋼叉,鋼叉不行那就用弩車,總之有的是辦法捕魚!
做好決定之後,張書緣便帶頭猛跑了起來,打算在明日的早上奔赴到瀝海所了……
而他是離開了,可身為浙江左布政使的吳伯輿卻是坐不住了,著急忙慌的差人去探尋張書緣的去處,生怕他是去調查什麼了。
但很可惜,他的下屬是不錯,但卻比不上東廠的人。
眼看著查不到張書緣的去處後,吳伯輿就想給他搞點阻礙了,既然你是想查走私,那我就讓參與的百姓出來鬨事,看你還能不能查的下去!
陰陰一笑,吳伯輿就命人去布置了,而在下完令後他又馬不停蹄的去找都司指揮使嚴紹輝、提刑按察使陸問禮以及浙江巡撫徐本望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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