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卿等無人應答,那麼,朕便將此事交由張愛卿三人共辦如何?”
看著殿內眾人是一副避之不及的神態,朱由檢想了想便決定將教導複社之事丟給張書緣三人。
“臣等願為陛下儘忠儘責!”
趁著周延儒等一眾大臣還沒反應過來,張書緣便搶著話茬應下了此事。
對於,張書緣擅自以“臣等”二字回應,周延儒簡直是沒被氣死,心說“老子不過是認識幾位複社之人而已,可犯不上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去管。”可儘管他是心有此想,但奈何,隨著張書緣的應答,他周延儒便就不管也得管了。
因為,你再有心思,也沒法對抗皇帝的旨意。
說實在的,對於周延儒而言,處理這件事是有好處的,因為他可以收獲到除了東林等書院外的一概學子支持,弄不好還會因為這些人而登入內閣!
“好!不愧為我大明的肱骨賢良,既然三位愛卿都無異議,那朕便將此社團交於卿等了。”
見周延儒是規規矩矩的接下了旨意,朱由檢便就滿意的大笑了起來。
而此時的其餘大臣,雖然是跪在當場,但他們低著頭顱卻是在輕笑,大有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隨著這件事情有了著落,朱由檢看向百官的眼神也清鬆了一些。
“諸位愛卿都起來吧。”
“這既然,談完了複社一事,那我朝也該議一議另外三件要事了。”
坐在皇位上,朱由檢大手一揮就讓眾人站了起來。
“諸位臣工,這關於兵部諸城一事可有看法啊?”
凡事都有個先後順序,相比起內政來說,邊關之事才是重中之重,所以朱由檢便就問起了,孫承宗所言的大淩河一事。
聽到皇帝詢問,百官皆是不語,每個人都在心算這事情的利弊。
“陛下,這大淩河城已在我前任督師任內大修了兩次,如今孫大人再言此事,這是否有些多想之嫌?”
說這話的人是戶部給事中吳惟華,而他的意思很簡單,是在說孫承宗有浪費謀私之嫌。
畢竟這誰都知道,鑄城一事牽連甚廣,所需財力很是龐大,而自然這其中的油水就很大了。
隨著吳惟華站出來開口,大約有十餘位浙黨官員便就紛紛出言打起了配合。
見有這麼多人阻擋自己,孫承宗瞬間就怒了,並親自站出來跟浙黨對峙。
“陛下,臣之所言事關邊疆大局,絕無任何私利!而這大淩城是在袁崇煥手中搶修了兩次,但那一次都沒有修築完成達到目的。”
“雖說眼下,敵酋重創,但其野心與根基卻從未被重創,而我朝看似在關內大勝敵軍,但實際上卻也是損傷慘重。戰死將士據我兵部統計約有十萬多人,百姓方麵損失那更是不計其數。”
“所以依老臣看來,這大淩城我朝是是必要完成建造,一旦完成,那我軍便可借此逐步蠶食敵軍,最不濟也可保障我遼東將士的飲水生活!”
孫承宗是跪地請命,大有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的架勢。
“孫大人,您所言之理,下官等也不是不知,可…可我朝眼下庫中無錢,開支又大,這又要從哪裡尋得錢財支持?況且,出城修鑄,萬一再起戰事,我邊關開支又該從何處尋覓?”
就在眾人靜等著皇帝開口時,都察院禦史史範便就站了出來。
這史範是何人?
他是溫體仁的心腹乾將,在後世記載中,他與高捷等人一道排擠周延儒等人,並幫助他穩穩坐穩了八年的首輔位置。
沒錯,自從洗刷了擅殺域外之人的罪名,並坐穩了戶部尚書以後,溫體仁便就提拔了一應有關係之人步入朝堂各處,而這其中的人不但包括了這位巧舌如簧的禦史,還有閔洪學、唐世濟、錢象坤、張捷、吳宗達、謝升等人。
可以說了,眼下的朝廷,除了浙黨與東林之外還多了一溫黨的勢力。
隻不過,眼下的溫黨勢力還不夠大,很難浙東二黨正麵交鋒。
當然,溫體仁也在拉攏周延儒,並試圖與他結成同盟關係。
我們說回來。
這史範之所以開口阻擋鑄城,並不是因為他不懂局勢,而是他在為溫體仁而說話!
因為,戶部眼下沒錢極容易受到皇帝苛責,若是再不阻擋朝廷亂花錢,那他的老大可就會倒黴了,而老大倒黴了,他一個小小的禦史還怎麼施展自己的野望?
“恩,韓愛卿,此事你內閣怎麼看?”
聽到這二人的話,朱由檢瞬間就蛋疼了起來。
他知道這大淩河的重要性,因為不止有一個人跟他說過這個地方!
“額…”
見皇帝詢問,韓礦就有些無語了,下意識的就看向了其他幾位閣臣。
但讓他繃不住的是,除了張書緣外,其餘幾人無不是低頭看著腳下。
“回稟陛下,老臣讚同孫大人的意思,那大淩河地位特殊,於我朝而言具有莫大的好處。但…但眼下我朝國庫窘迫,這…這實難再添如此負擔。不過,溫大人已執掌我戶部兩年有餘,且處置的井裡有條。若此議想要實施當得請溫大人研判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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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有些無語,但韓礦還是得回話,而他這意思很簡單,那就是將這踢皮球踢給戶部,讓戶部去頭疼。
聽到這話,溫體仁頃刻就急了,趕忙站出來上稟。
“閣老過讚了,下官不過是在儘為官的本分而已。陛下,臣知曉孫大人所言之事,但我戶部已無多少錢糧,若是將這剛剛入京的歲入支出,那今年百官的俸銀以及需要償還的興寶就會大受影響了。”
而此時的溫體仁是頭皮發麻,儘管心裡是再想巴結皇帝,但心裡卻是在吐槽那畢自嚴是如何操持戶部的?怎麼他在時就順風順水,怎麼到自己出任後就發生了這麼多事?!
說實在的,眼下的溫體仁是有點,隻看到賊吃肉,沒看到賊挨打的時候。
作為大明後期的曆任戶部尚書,都是一副很心力交瘁的情況,因為大明的財政製度十分糟糕,收取的對象隻有一個,所以往往便就造成了支出大於收入的情況……
我們再說回來。
見溫體仁是滔滔不絕的闡述現狀,朱由檢旋即就捏緊了雙手。
“怎麼?我偌大的大明朝,竟連鑄重鎮的能力都沒有了嗎?!朕要你們何用!”
砰的一下子,朱由檢便拍了下麵前的龍案。
一眾文武百官旋即便就跪了,並紛紛起喝“臣等有罪”。
“哼,跪什麼跪?難道諸位臣工就隻會跪地請罪嗎?都給朕起來!”
見到這個場景,朱由檢是再也不能自已了,旋即就喝罵了一聲。
群臣是老老實實的起身,誰也不敢抬頭麵見帝王。
“哼,都給朕想想,此事該如何處理!”
瞧著這幫人的嘴臉,朱由檢是越想越氣,直接冷哼了一聲就坐在了龍位上。
“陛…陛下,臣有一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就在群臣無語之時,一聲突兀的聲音就從靠近大門口的位置響了起來。
說話的這人,名叫顧錫疇,長相俊秀,舉止文雅,身高有一米七三左右,是當朝的右讚善兼翰林院檢討。
說起這顧錫疇,就不得不說這個人牛x背景了。
自顧錫疇開始讀書之後,不久便就贏得“神童”名聲,並受到了蘇州狀元宰相,申時行的器重把自己的嫡長孫女嫁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