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天津清吏司衙門,張書緣還沒來得及自報家門,就被門口認識的衙差給請了進去。
“下官見過閣部。”
“恩,都忙,都忙。”
進到院子裡後,見戶部的一群人正在忙碌,張書緣也就沒擺架子去打攪他們了,畢竟他們也不是在瞎忙不是。
“大人,我部侍郎大人正在麵會司禮監高公公,您……”
見張書緣似乎是要去往後院的正堂裡找孫居相,一認識他的戶部主事就走近躬身言語了起來。
“哦?本閣知道了,那就煩請你去通報一聲了。”
聽到這話,張書緣先是眼睛一眯,然後便就知道為何會有司禮監的人來了。
沒錯,朱由檢也正在宮裡關注著此事!
“是,請閣部稍坐,下官這就去通報。”
沒過多久,這主事就請張書緣到後院裡了。
而此時的孫居相是正與高時明在院內相談,周遭站立著許多太監。
“見過張閣。”
“見過高公公。”
見麵之後,三人先是拱了拱,然後便就走到了院子裡坐下。
“高公公您此來是所為何事?若有張某能協力之處,還請公公勿要客氣。”
雖然能大概率猜出這高時明是來乾什麼的,但張書緣卻仍舊是想多問一嘴,畢竟他高時明是朱由檢的人,跟自己也算是一個戰壕的,若是能幫上一幫的話,那在政事上也算是多了一個助力。
“嗬嗬,張閣部客氣了,咱家來此是奉皇爺的旨意,來問詢王縣令的案子捎帶腳的也給王德化送到口諭。”
“是這樣啊,孫侍郎你可曾與公公言明?”
“回閣部的話,下官方才以向公公言明,這正想著同公公去找您,卻不曾想到您反而過來了。”
“恩,言說清楚了就好。高公公,實不相瞞,這天津衛啊亂的很,正巧下午有一場見商會,您要不要來看看?”
知道了他是所為何事後,張書緣就想邀請他參加見商會了,這正巧也能讓他看看這商人們的德行,回去好告訴朱由檢。
“嗬嗬,既然閣部邀請,那咱家便就去看看吧,正好也能回去跟皇爺通稟一下新政的實施情況。”
而高時明並不像李鳳翔那樣對張書緣有所抵觸,反倒是很高興跟他打交道。
這高時明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因為他在前年時給兵仗局的提供了流水線的作業方式,讓他攢出了許多新式火器,從而在司禮監中立了大功。
就這樣,雙方先是寒暄了幾句,張書緣就看向了孫居相。
“孫侍郎,吏部的人事文書調來了嗎?”
“回閣部,都調來了,不過還請閣部見諒,下官這裡已經開始查驗了,還曾來得及向您那邊通稟。”
“誒,這說的哪裡話?此案本就牽扯到戶部,你身為我戶部侍郎當先查驗可無可厚非,高公公您說是吧。”
“是啊,這樁案子本就牽扯你戶部,若是沒個交代的話,隻怕溫大人那邊也不好向皇爺交代。”
高時明是樂嗬嗬的,完全就沒將這件事給放在心上,在他看來,不論是誰來查,若是沒查個出處,那自己這邊鐵定是會不會饒了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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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張書緣卻是沒想那麼多,而他之所以這麼說,自然是因為這孫居相壓根就不是那好徇私舞弊的人!
“嗬嗬,既然大人和公公都這麼說了,那下官就在您二位麵前賣弄一二。”
雖然聽著他二人的話,感覺是有不少言外之意,但孫居相也沒多想,全然就沒把這話給放進心裡麵去。
“看來孫侍郎是有所收獲了啊。”
聽到這話,張書緣就是一喜,心道“果然是名垂史冊的剛正之人!”
“收獲不敢多言,但經過下官的連夜梳理,現可確認,那王和誌的死應當是另有蹊蹺,首先是他手中的青絲,那是獨屬於我朝八品或九品主事的官服絲線,而再加上其脖頸後的血痕輿情,這足以斷定其是被人給勒死後再懸與房梁的。”
“除了可以確認其是死於他殺之外,根據連夜送來的文書及前日整理出的賦稅清冊而言,我天津衛稅賦最為波動劇烈的時期,正是我江西道禦史毛九華的任職期間。”
“而據吏部送來的文書顯示,在毛九華、李本固、朱萬壽三人之中,就屬他在職期間的人事變動較大,而這足以見得,他在武清供職期間是沒少在我天津衛各域安置人手。”
孫居相是神情嚴肅的開口,就好似是有人拐了他家閨女似得。
而孫居相,他可不是什麼政治小白,很懂得官場的那一套,也早已是見怪不怪了。
“恩,那如此說來,此事便應該是與他有關係了。”
除去孫居相這個官場老油條,張書緣與高時明自然也懂得其間的厲害。
的確,一個縣令想要升官,一是得有當地人幫他向朝廷說話講政績),二是得在朝中有靠山。
而想要完成這兩點,換做一般的官員還是有一定難度的,可對於出身自掖縣毛氏毛九華來說卻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因為他毛家祖上曾出任過嘉靖朝的首輔,而那人便正是大名鼎鼎的毛紀!
雖然這毛紀事因“大禮儀”之爭觸怒了嘉靖,但因其早年間的功績,嘉靖帝朱厚熜也就得是罷了他的官爵,並同意其告老還鄉的請求了。
儘管他毛家祖上的結局是不太好,但因其出任過首輔,所以哪怕到了此時的崇禎一朝,那也還是有些能量的。
“恩,依孫大人這麼一說,那此事倒也開明了許多,那接下來張閣部打算怎麼做?”
高時明是不以為然,再看了眼孫居相後,就把目光移向了張書緣。
“實不相瞞呐高公公,此事我並不想將它聯係到新政之中。”
“哦?為何?難道張閣看不出……”
張書此此話一出,高時明和孫居相就同時變得一愣。
“唉,國事難,百姓難,陛下也難,你我更難。而時至如今,我朝事多如毛,所以我便想著不生事端為好,將王和誌的案子跟天津一域的改舉分開來看。不知您二位的意下如何?”
眼下的張書緣頗有了點“做媳婦兩頭瞞”的既視感。
這兩件事,在張書緣看來是真不能被聯係到一處,哪怕王和誌是被那些大商賈給聯手害死的也不能,因為一旦聯係到一塊,那這運河以及天津的商業都要麵臨著停擺或大洗牌了。
而一旦發生此事,那就算自己的改舉成功落地了,那這代價對朝廷來說也實在是太大了,搞不好這件事還會成為彆人拿捏自己的把柄!
“張閣不用看咱家,咱家來此也隻是問詢,具體的還是要你們這些個肱骨大臣來辦。”
高時明雖然是對張書緣沒什麼惡念,但他卻也不想做這賠本買賣。
還是那句話,這件事牽扯著很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考量。
見高時明不願牽扯進這事裡,張書緣就看向了孫居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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