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錦州,天色也不過是才到午飯的時辰。
起初,這袁軍門還想宴請一番張書緣與李標二人的,但奈何他屁股還沒坐穩便就聽到了軍中回稟的各種通報了。
見情況如此,袁可立就隻好是打消了設宴的心思,轉而就一門心思的去處理公務了。
而他這收到的消息是五花八門的,有前線軍情的回傳、收複的錦州及鬆山東南失地的彙總、還有關內送來的物資補給,以及轄內征兵的情況。
見袁可立是有如此多的軍務要忙,張書緣與李標就隻得是向他告辭了。
“張閣果不愧是我皇天選的閣臣啊,今日此言真是讓老夫開了眼界,瞧瞧那皇太極被你氣的黑臉,哈哈哈。”
走出袁可立的軍帳,李標就與張書緣寒暄著走向了當初的營地。
“誒,李閣部言過了,這區區譏諷之語算不得什麼,況且這再說有您在場壓陣,今日之涉哪怕是晚輩失了力,不也還有您老在嗎?”
聽著李標的寒暄,張書緣自然是很明白這其中地虛情假意的,所以他不但沒飄還反手讚了一番李標。
沒轍啊,這誰讓他倆眼下要合力處事呢?畢竟眼下這想要搞清遼東軍營的情況,那這關寧軍和東江軍就不可分開來看。
因為,這兩者之間是有著很複雜的交彙及戰略布置。
寒暄了兩句,沒過多久,他二人便就行進到了自己的營地。
在回到了營地。他二人便就關起了門來,談起了手中掌握的情況了。
……
據李標言語,在他們剛到的時候,拋開袁可立調遣出去的人不說。
這關外的關寧軍兵力大致是有六萬四千餘名,其人員構成多是遼人,兵種種類也很豐富,有十五營騎兵,三個步軍營,三個車兵營,及三個守兵營和四個戰兵營,另外還有一個鋒營和一個勁營。
據之前袁崇煥先前報上來的這些營團的記錄,這整個關寧軍是應該有著二十三個兵營,共計十三萬四千人的人員編製才對。
可經過李標這三個月來的對照審查下來看,若是在開戰之前,這在關外的關寧軍的兵力至多是有個八萬三左右,其兵額是足足比袁崇煥上報的數額少了三四萬人!
糧草軍械方麵那倒是儲備的很足,但軍中的能戰的馬匹卻是很少,隻有八千七百餘匹。
城堡方麵倒也還不錯,袁崇煥自上任後也沒少進行修繕整備。
在聽完了李標的言說之後,張書緣頓時就黑了臉。
他記得在後世有看到過一些關寧軍的記載。
據天啟朝的兵部左侍郎高第明及王之臣所言,他們在經略遼東之事時,勘驗過整個關外的兵員,而他們的勘驗結果是整個關外隻有五萬八千多人,堡壘戰壕更是殘破不堪。
“看來這想集權的袁崇煥也沒搞出多大的名堂啊……”
在從李標的口中得出了詳儘情況後,張書緣的心裡便就有些無語了。
而他在剛穿越時之所以那麼對待袁崇煥,主要還是想讓他在不動毛文龍的情況下,去多多的搞人和搞裝備,哪怕是讓他貪點都無所謂。
可是,就以眼下的這個情況看來,他袁崇煥終究還是沒能拒絕下誘惑去召兵,反而是玩了一手虛空造牌來糊弄朱由檢。
“唉,李閣,這接下來您是怎麼打算處理此事?”
聽著李標的言辭,張書緣便就深吸了口氣並嚴肅的看向了李標。
“不好說啊,若要問老夫的想法,老夫自然是要向陛下如實陳奏,可…可我遼東眼下正處戰時,萬一要是掀起禍事了該怎麼辦?”
見張書緣是嚴肅的看著自己,李標也就哀歎了一聲。
說實話,他這人數統計的肯定也是有些水分的,畢竟他一個老者又能夠有多少精力去詳細的檢閱那龐大的兵營呢?
當然了,張書緣也沒忘了,他可是清流出身,對於袁崇煥再任遼東也是很看好的,所以他說的這番話,自然也是有怕牽扯到自己的原因在裡麵的。
畢竟這一旦開始追責關寧軍的問題,那袁崇煥能不能活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是一定會被牽扯到其中的,進而再會被周延儒那批人給搞下台。
“李閣,所言極是啊。不過你我也不能棄此情景而不顧。”
“是啊。張閣你年輕腦子靈活,你說我等該怎麼回稟才好啊。”
李標是愁眉不展,看著張書緣就道出了這番話。
“這…,唉,眼下軍情緊急,錢糧都不入庫。這想要安然處理此事,這唯有是在打完了眼下的戰事不可啊。當然,晚輩也不想你我就這麼閒著。若要晚輩來說,這與其想著如何回稟陛下,到還不如想想該怎麼幫袁軍門擴充軍力的好。隻要這大戰勝了,那此事不就可有騰挪了嗎?”
張書緣雖說是對袁崇煥無語了,但他卻還並沒有打算讓朱由檢去搞死他。
因為就眼下的情況而言,一是大明眼下是處處需要將帥的維穩不說,二是他袁崇煥還是有些能耐的,隻不過眼下是要讓他將能力給放到關內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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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張閣說的是。”說到這,李標想了想便就繼續說道“這樣吧,老夫先將此事按下不表,等下老夫就給我江南親朋去信言說一番此間戰情,邀請我大明的那些忠勇學子入遼參軍如何?”
“此舉甚妙!李閣如此公值,真乃我朝之大家,還請李閣受晚輩一拜。”
本來,他張書緣還在想怎麼幫袁可立呢,可這倒好自己還沒想出主意呢,他李標就挺身而出了。
說實在的,這遼東的情況,並不是沒有辦法快速擴軍,而是一旦要急速擴軍了,那首當其衝的便就會遇到兩個問題,一個是錢,另一個則是人!
的確,就眼下的遼東邊民而言,其已經是飽受多年的戰亂之苦了。那有心從軍的邊民,要麼是正在軍中值守,要麼已經是戰死在了沙場,而至於那剩下的數十萬人,要麼是老弱婦孺孩童,要麼就是在此為衛所種糧的民丁。
可以說,這想要急速的擴軍,那唯一的辦法,就是用錢去招攬其他省份的人過來。
這辦法是好,但現如今這遼東本就是處於經濟緊張的狀況下,他張書緣又要去哪兒搞錢來招募百姓參軍呢?
而方才,李標之所以會如此言語。
一是他怕追責袁崇煥會牽連到自己。
二是他身為當局的最大清流之一,在明麵上來說,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要為朝廷發聲這件事的。
所以這在他李標綜合考慮下來,於是便就有了此言……
“不可不可,張閣言重了,老夫也不過是做了些本分之事罷了,還請張閣勿要抬舉啊。”
見張書緣要叩拜自己了,李標也不敢托大,趕忙起身就扶住了他的胳膊。
“李閣之言醒人肺腑,既然如此,那晚輩就不再多言了。”
見自己的禮節被他給擋了,張書緣也就好是收了大禮,而在看向他的眼神裡也因此也帶上了一抹期許。
“嗬嗬,那就好啊。對了,不知張閣那邊的情況如何?”
聊過了關寧軍後,李標便就問起了東江鎮的情況。
而張書緣也沒打算去隱瞞東江鎮的情況,反正這東江的格局自己是一定要做更改的!
於是,他張書緣就開始向李標言說東江鎮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