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立完了皮島的事情後,張書緣與薛濂便就去請毛文龍一同返京述職了。
對於他二人的邀請,雖說是有些不忿,但毛文龍卻是還心有僥幸的以為他們不敢拿自己怎樣。
而這事實也的確如此,張書緣等人眼下確實是不敢拿他怎樣,隻不過等他回到京師後待上個幾年,那時候可就不一定了。
當然了,這也不是說他毛文龍非要死不可,而這要看他有沒有改變,若他還仍舊保持那桀驁不馴,以及和再有回東江的心思。那等待他的結局絕對是會被人給弄死,反正不是被自己,那就是被東林黨的那群清流給搞死。
總之,隻要他回了京師,那有的是辦法治他!
在意識到自己非要是返京“收賞”不可之後,毛文龍就隻得是讓孔友德等人留下了,隻帶了毛承祿及幾個乾兒就跟著張書緣等人出發了。
收拾妥當,帶上兵卒,張書緣一行便就向曹文昭告辭了。
麵對張書緣的離去,曹文昭就很是有些不舍,畢竟這邊關地帶能和他有一樣心思的人是實在太少了。
離開了東江,一行人乘坐上大船就駛向了天津港口。
……
走海路的確是比陸路快多了,而他們這一行僅用了二十多天的功夫就回奔到了京師。
而在這二十多天的路途上,毛文龍也曾找過張書緣談話,但最終他卻是見到了張書緣那不冷不熱的態度,所以,在見到他是如此態度之後,這毛文龍便也就不再找他談話了。
到了京師之後,這時間也來到了崇禎五年的三月二十三日。
遞進了京師大門,薛濂就先領兵回都督府報到了,而張書緣則是陪伴毛文龍一行到了禮部。
而他幾人到禮部作甚?那自然是為了安頓毛文龍,畢竟人乃是這大明的左都督,這豈能像小官一樣去租廊房?
說實在的,此時的“左都督”一職,早已是成了確定武官品級的虛職了,隻有那有爵位在身的都督們才算統領五軍都督府的掌權人。
話再說回來。
瞧見是張書緣返京了,一眾禮部的官員是趕忙的出來接見安排,而張書緣也沒功夫跟他們多寒暄,直接交代了一聲要安頓好毛都督後就走了。
而那些禮部的人是十分對毛文龍不爽,但礙於他的品級,這倒也沒人敢明著去搞他。
隻不過,這有關於他進京的消息,是飛速的就擴散到了每一位東林黨人的手中。
……
回到家中,休息了片刻,帶上朝鮮王送給自己的禮物去給乾娘請安了。
而這次,這老太太見他回來,那就是更心疼了不得了,拉著他的手是一個勁的念叨“受罪了”和“有沒有受傷”之類的言辭。
見這老太太是如此關愛自己,張書緣也沒繃住,紅著眼睛就拉著她的手給她寬心了起來。
跟乾娘朱燦綺聊了良久,張書緣這才問起了家裡的情況。
這據朱燦綺所言,家中一切良好,朱微媞也沒在家閒著,反而是招募了一些姑娘們在家裡做工。
聽乾娘說朱微媞是找人做工了,張書緣瞬間就被這消息給驚訝到了。
要知道,這丫頭片子可是一公主啊,而且她還沒經曆過什麼事情,年齡也才剛過二十歲,這怎麼就想到了去招人做工?難不成是她覺的沒事可做無聊了?
一聽妻子的想法似乎是有些轉變,張書緣瞬間就好奇了起來,放下手中的茶盞,就去後院找朱微媞了。
……
經過府內下人的提點,不多時,張書緣就便來到了位於伯府南邊街區不遠的一處院子。
眼前的這處院子乃是前戶部尚書李從心的院子,而他自從被保了下來之後就被朱由檢給貶到陝西當治河官了。
雖說這院子是處於查封狀態下的財產,但朱微媞終究還是皇親,再加上她承諾了會給哥哥租金之後,所以她才能將這院子給租了下來。
來到門口,張書緣就混跡在人群裡走了進去。
隻見那院中,朱微媞是端坐於正房門口之下,左手邊是站著黃伯這個老管家,下首邊則是擺放著三十架織機,女工的數量也有二三十人。
而在這當間,張書緣還瞧見那黃伯就跟是回了宮似得,捧著一本書冊就向朱微媞鞠躬作揖的言語。
“稟殿下,我府上月共計開支三百五十七兩七錢六厘,得利二百八十九兩四錢三厘,較之年前秋收月少獲了一百三十七兩。”
麵對著主母兼公主,黃俊力是微微笑著言語,而他說的內容全是跟這每月的開銷與織布做工有關的內容。
說實話,朱微媞這丫頭,還是心中異想天開了,她以為這織布是一樁很簡單的買賣,隻要做出去就會有人收購。
但殊不知,這做生意是很需要門道和技術的,所以她這裡產出的東西基本上就沒多少人會去買,而能來買的人,基本上都是來自於宮中或一些想巴結上位的小官。
“嗯,我府內的糧食販賣了多少?可全部都賣出去了?”
聽著管家的言語,朱微媞旋即就皺起了眉來,她沒想到自己這都搞了三個月了,卻還是連五百兩都賺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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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殿下的話,我府上的兩千餘畝田的產出,在去歲末售出了三千五百石,另響應陛下號召助糧又助了四千餘石給朝廷,而再算上我伯府上繳的去年所得稅賦,我府總計獲利兩千八百七十四兩一錢三厘不含惠民坊的分紅)。”
見朱微媞又問起了府內的收入,黃俊力便就如實說了起來。
“唉,看來這沒書緣哥,怕這伯府就得散架了。”
聽到黃俊力的回稟,朱微媞就是一臉的鬱悶。
沒錯,自從張書緣在天津上繳了自己的第一筆稅賦開始,他這伯爵府就開始嚴格執行他商業司所指定的律法了。
而隨著張書緣與孫居相在天津做出了示範之後,這身在北直隸的大小官員們也隨之有了響應,但在這響應之下卻還是有人在隱瞞收入所得。
當然了,這件事張書緣也沒想過他們能一夜想通,畢竟這人心便就是自私的嘛,而想要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就要看那王德化和溫體仁的手腕了……
朱微媞微蹙了下眉頭,正想繼續問問黃俊力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幫自己搞好這織坊時,張書緣便就抵達了她的身前。
“書緣哥,你…你回來了?”
瞧見丈夫回來了,朱微媞臉上旋即就浮現出了一抹緋紅,那感覺就好似是被人看到了什麼羞恥的事兒一樣。
的確,眼下的貴族女子,那通常是善於四書五經的才女,而對於這種持家之事那是一點都沒碰過的。
當然,朱微媞這臉紅倒也不是出於那害羞,主要是怕他張書緣會閒話自己亂搞浪費銀錢。
“嗯,剛回來,夫人這搞的不錯嘛。”
見妻子臉紅了,張書緣也沒去往什麼封建禮製上想,反而是覺的她做的挺好的。
“真…真的?你…你剛才也聽到黃伯報的賬了吧,你就不怪我亂折騰?”
聽到這話,朱微媞頓時就感覺到了不可思議,因為這跟她眼裡看到的是完全不一樣。
“誒,夫人說的是哪裡話,這怎就是亂折騰了?你看看這事情做得多好,你讓這附近百姓有了營生,同時還為咱府裡增添了收入,更為我朝增添了賦稅,你說這怎能是亂搞?”
看著妻子是有些瞠目結舌,張書緣就拉起她的手拍了拍。
“真的?”
“真的!比翡翠還真!對了,這是我從朝鮮給你帶回的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盒子打開,隻見這裡麵是放著一隻翡翠頭釵,整體通盈剔透,表麵刻有飛鳥雲紋。
看到這禮物,朱微媞旋即就眼中一閃,很顯然是喜歡這件禮物的。
見她喜歡,張書緣就當著一眾仆人的麵給她帶到了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