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猛地坐起身,土炕硌得他腰生疼,一股混合著煤灰、舊木頭和酸菜的特殊氣味直衝鼻腔。
他茫然四顧。
糊著舊報紙的牆,掉了漆的木頭櫃子,地上一個磕了口的搪瓷臉盆,窗外是灰撲撲的四合院後房簷。
“我這是…在哪?”
嗡——!
無數畫麵、名字、聲音碎片般塞進腦海:何雨柱…綽號傻柱…紅星軋鋼廠八級炊事員…食堂…賈家…秦淮茹…棒梗…許大茂…
“操!穿成情滿四合院的傻柱了?!”
何雨柱,不,現在是他何雨柱了,一拳砸在硬邦邦的炕沿上。一股屬於原主的憤懣、憋屈,還有長期被當冤大頭的麻木感湧上來。
“每月三十七塊五工資,活得像孫子!”
原主記憶清晰:食堂帶回來的飯盒,基本全進了賈家;工資剛到手,秦淮茹淚眼婆娑一訴苦,三五塊就沒了;院裡仨大爺,動不動就“傻柱,發揚風格”的道德綁架;還有許大茂那孫子,處處使絆子…
更絕的是老賈家,賈張氏那張刻薄臉,還有那小白眼狼棒梗,偷東西偷到他頭上還理直氣壯!
“不行!這他媽日子沒法這麼過!”何雨柱猛地站起身,眼神銳利。他不是那個傻乎乎隻想討秦淮茹歡心的傻柱了。這副皮囊裡,裝的是個現代人的靈魂,骨子裡帶著一股現代人不吃虧的精明和狠勁。
“想吸我血?門兒都沒有!”何雨柱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情緒。第一步,得弄清楚現在具體時間和處境。
他三兩下套上洗得發白的工作服,走到水缸邊舀了瓢冷水往臉上潑。刺骨的寒意讓他打了個激靈,腦子更清醒了。
剛擦乾臉,門口就傳來小心翼翼的敲門聲。
“柱子哥?你醒了嗎?”是秦淮茹。
何雨柱眼睛一眯,拉開房門。秦淮茹站在門口,臉色有些憔悴,手裡攥著個空網兜,眼神閃躲地看著他。
“柱子哥…今天廠裡發工資,你看…棒梗這兩天又有點不舒服,想去抓副藥,家裡實在…”秦淮茹聲音帶著哭腔,手指不安地絞著衣角。
這套路,何雨柱在原主記憶裡翻出來無數次。以前傻柱立刻心軟掏錢。
何雨柱沒吭聲,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秦淮茹被看得有點不自在,低下頭:“柱子哥,我知道老問你拿錢不合適,可…可我們孤兒寡母…”
“秦淮茹,”何雨柱聲音平靜,聽不出情緒,“昨晚食堂臨時招待,飯盒就一個,我值夜班自己吃了。”
秦淮茹一愣,猛地抬頭。飯盒?她還沒提飯盒呢!
“不是,柱子哥,我是說…”
“工資是吧?”何雨柱打斷她,從兜裡掏出工資袋,嶄新的三十七塊五毛還沒焐熱。“秦淮茹,我正想找你。上次你借的那五塊錢,還有上上個月三塊,該還了吧?我昨天買飯票,兜裡就剩毛票了。”
秦淮茹徹底傻眼,嘴巴微張,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何雨柱。這…這是傻柱?討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