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簡陋的抵押借據,借款人赫然是:賈東旭!抵押物是賈家的房子!借款金額是一百五十元!
而出借人簽名處,寫著一個名字:閻埠貴!時間就在賈東旭工傷去世前不到半年!
借據背麵還有一行小字,是賈東旭歪扭的筆跡:三年內還清,否則以房抵債。
何雨柱猛地想起,當初賈東旭工傷,廠裡撫恤金發放似乎確實有點拖延,賈家那時好像突然鬨過一陣錢荒。
原來是被閻埠貴趁火打劫了!這老摳,不僅算計外人,連院裡鄰居的血也喝!
王主任低聲道:“這借條在法律上可能有點問題,畢竟涉及唯一住房…但這事做得太不地道!”
“賈東旭死了,賈家剩下孤兒寡母,他就真想著逼人賣房?這閻埠貴,平時裝得像個文化人,心可真夠黑的!”
何雨柱捏著那張發黃的借據,麵無表情:“我知道了。謝謝王主任。”
送走王主任,何雨柱在屋裡坐了一會兒。
閻埠貴…看來這院裡,需要清理的垃圾,還不止賈家那點。
下午,閻埠貴果然屁顛屁顛地來了,手裡還拎著一小包茶葉。“柱子,忙呢?沒啥事,就是過來看看,你這剛回來,缺啥少啥不?”
何雨柱沒讓他進屋,就站在門口,目光平靜地看著他:“三大爺,有心了。我不缺啥。倒是想起個事,想跟你打聽一下。”
“啥事?你說!這院裡就沒我不知道的!”閻埠貴拍著胸脯。
“東旭工傷那會兒,家裡好像挺難?聽說還跟人借了錢?”何雨柱語氣平淡,像拉家常。
閻埠貴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神閃過一絲慌亂,但立刻掩飾過去:“啊…是…是有這麼回事…那時候大家都難,互相幫襯嘛…後來…後來廠裡撫恤金發了,不就還上了嘛…”
“還上了?”何雨柱看著他,“還給誰了?借條抽回來了嗎?”
閻埠貴額頭開始冒汗,支吾道:“這…這過去好久了…記不清了…可能…可能當時忙亂,忘了吧…”
“忘了?”何雨柱從口袋裡掏出那張疊好的借據,慢慢展開,亮在閻埠貴眼前,“這借條,怎麼跑到街道辦清理賈家物品的廢紙堆裡去了?三大爺,你這債主當得可不太上心啊。”
閻埠貴看到那張借據,如同見了鬼,臉唰一下變得慘白,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何雨柱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刀:“趁人之危,放債逼戶,算計孤兒寡母的唯一住房。三大爺,你這人民教師的臉麵,還要不要了?這事要是捅到學校,或者街道大會上說道說道…”
“彆!柱子!千萬彆!”閻埠貴嚇得魂飛魄散,差點跪下去,帶著哭腔,“我…我糊塗!我鬼迷心竅!我就一時…一時…那錢…那錢我不要了!借條作廢!作廢!求求你…千萬彆聲張…我這老臉…還有工作…”
何雨柱冷冷地看著他這副醜態:“錢要不要,是你跟賈家的事。但這院子,容不下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算計。三大爺,你好自為之。”
說完,他不再看麵如死灰的閻埠貴,轉身回屋,關上了門。
門外,閻埠貴癱軟在地,渾身都被冷汗浸透。
他知道,他這把柄,算是被何雨柱捏死了,往後在這院裡,他再也彆想抬頭做人了。
幾天後,街道辦貼出公告。
鑒於賈家已無直係親屬在京,原住房收歸街道統一管理。
同時公告的,還有對閻埠貴違反規定、參與民間高息借貸行為的內部通報批評。
閻埠貴告病,好多天沒敢出門。
四合院,經過這番徹底的清理,終於顯露出久違的清明氣象。
傍晚,何雨柱站在自家門口,看著漸漸安靜下來的院落。
老婦人端著一盤洗好的水果走過來,遞給他一個:“清淨了?”
何雨柱接過水果,咬了一口,甘甜的汁水溢滿口腔。
“嗯。清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