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那日顧亦寒說我是他女朋友,下意識解釋道:“我跟顧亦寒不是情侶關係,您誤會了。”
沈宴州不可置否地輕輕扯了下唇角,沒再說什麼,紅燈轉綠後繼續開車。
這是我們在這條漫長的路上,唯一一次對話。
直到將我送達醫院,我終於鬆了口氣。
畢竟,他氣場太強大,我坐他身邊都覺得壓抑。
剛準備下車,他突然叫住我:“葉小姐。”
我回頭,想起還沒道謝,便道:“沈先生,謝謝您今天送我回來,麻煩您了。”
沈宴州沒什麼表情,拿出手機打開了微信二維碼,對我道:“加一下。”
我一愣,這是什麼操作?
還沒來得及胡思亂想,隻聽男人用低沉溫潤的聲音道:“奶奶讓我幫你起訴汙蔑你母親的人,加個微信方便你給我提供證據。”
我恍然大悟,為我剛才的多慮感到羞恥。
顧不得發燙的臉頰,我趕緊拿出手機掃了他的二維碼。
就這樣,我加上了這個律師界‘活閻王’的微信。
下了車我才想起來,剛才因為太緊張,我好像忘記問他價格了。
沈宴州這樣的咖位,價錢不能便宜吧?
就這樣,我發了一條微信給他:“沈先生,您的律師費是多少呢?我想有個心理準備。”
他暫時沒回我。
我到病房時,宋今若剛好給我打來電話。
那邊的她義憤填膺道:“你看到蘇雅欣那些腦殘粉說什麼了嘛?真不要臉!”
我一邊跟她打電話,一邊打開了微博。
隨便一刷,就刷到了一邊倒的評論。
蘇雅欣父母做的事已經被新的輿論掩蓋住了。
她的粉絲全都在抨擊我:
“無論雅欣父母做過什麼,雅欣都是不知情的啊!憑什麼讓雅欣受這份委屈?”
“葉昭昭就是個心機歹毒的女人!雅欣把她當親姐姐,各種幫助她,她竟然要趕儘殺絕,把好好一個蘇家搞得支離破碎!”
“葉昭昭這個賤人真是不得好死!再怎麼說,她也是雅欣同父異母的姐姐。沒想到,她一點姐妹情誼都不顧的,這種人怪不得成了孤兒,就剩下個快要死的媽了!她不配有親情!”
“……”
其他罵我的評論我都習以為常了,反正蘇雅欣那些腦殘粉本身就是不辯是非的。
但那句“姐妹情誼”和“同父異母”,是真惡心到我了。
也是該到我把我跟蘇仲平的親子鑒定亮出來的時候。
我將鑒定報告發在了網上,配文:“鑒定全程都有醫院的監控,我沒有同父異母的姐妹,麻煩彆來蹭!”
但我關閉了評論,我都能想象得到蘇雅欣的水軍評論不了我,急得抓耳撓腮的樣子。
蘇仲平大晚上給我打來了電話,被我掛斷了。
他一定是極其震驚,這份親子鑒定結果並非他所想。
在我發了這個鑒定報告之後,除了蘇雅欣的腦殘粉在繼續維護她、心疼她,大多數的吃瓜群眾也算是看明白了。
蘇家賊喊捉賊,蘇母仗著自己家的背景破壞彆人家庭,登堂入室,還反咬人一口。
蘇父當代陳世美,利用妻子上位,還幫沒能力的兒子水學位,試圖破壞學術圈的規則。
蘇雅欣雖說看起來無辜,可第二天,帝都官方賬號竟然也評論起了這件事。
官方直指近日蘇姓流量女星及其家人,占用公共資源,大肆利用公眾同情心顛倒黑白。幸好真相雖遲但到,希望其他藝人引以為戒。
此消息一出,全網嘩然。
這意味著,蘇雅欣的星途要在今天,攔路腰斬了。
當即,許多大牌紛紛表明立場,接觸跟劣跡藝人的合作。
之前蘇雅欣電影的官方劇照也已經被刪除。
縱使蘇雅欣的粉絲群體再龐大,但也乾不過官方的態度。
我的生活也終於歸於平靜。
而那天我問沈宴州的律師費,他在今天才給我回複:“律師費就免了,我答應過奶奶。有事我會讓助理聯係你。”
這樣的回複,連讓我推辭的機會都沒有,隻能回他:那謝謝您,也謝謝沈奶奶。
他沒再回。
不過,後來的一係列流程和取證,都是他的助理高朗跟我聯係的。
“葉小姐,如果您有空,可以來我們君度律所簽一下授權委托書。”
我跟高朗約好了時間,去了君度律所。
沈宴州的助理也有單獨的辦公室,我去了之後,並沒有見到他。
高朗對我挺客氣的,還跟我解釋:“老板最近很忙,就沒辦法親自接待您了,您見諒。”
我趕緊回道:“沒關係,本來這個案件,我就覺得有點大材小用了,不該麻煩他的。”
高朗笑嗬嗬地道:“這個案子雖然掛著沈律的名字,但他應該隻會在開庭的時候出麵一下。平時的各種對接和取證,都是他手下的律師和助理來做。所以,你不用覺得虧欠他什麼。”
我尷尬得不知道要怎麼接話了。
也明白了沈宴州在我這兒並沒有搞什麼特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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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人家根本不想接我這種小案子,無非是人很孝順,想讓沈老夫人滿意罷了。
我跟高朗將整個案件梳理完之後,他將我送到電梯口。
“一會兒沈律還有個會議,我要先上去了。葉小姐,那您慢走。”
“好,你忙。”
我衝他笑笑,進了電梯。
然而,電梯剛到一樓,門一開,顧時序和蘇雅欣就這麼麵對麵的出現在我眼前。
其實在剛才開門的瞬間,我就聽見了蘇雅欣說的話:“時序哥,沈律師會幫媽媽嗎?畢竟,葉小姐現在把沈老夫人拿捏住了。”
我不禁暗嘲,顧時序還真是對愛人不離不棄啊。
蘇家都到了這一步,明擺著乾的都是些肮臟齷齪事,他居然還陪著蘇雅欣找律師,準備給王若芳辯護。
隻是,他們沒想到,我也出現在了客戶非富即貴的君度律所。
蘇雅欣美眸閃過一抹驚訝。
我直接將他們當做空氣,麵無表情地掠過他們。
可經過顧時序身邊時,他突然扣住了我的手腕。
我被迫停住腳步,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
顧時序沉聲問:“你來這裡做什麼?”
“跟你們一樣,找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