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這件事該跟朵朵說明白了。
我也很想知道,朵朵在知道我是她媽媽之後,會不會接受這個事實?
不過,無論她是否接受,都不會改變我離婚的決定。
……
顧氏莊園。
朵朵剛換好鞋,就拉著我的手往屋裡跑,小臉上滿是期待:“阿姨,你現在就教我縫娃娃衣服好不好?”
“好。”
我剛要跟她一起進屋裡,顧時序卻走了過來。
“朵朵,等一下。爸爸今天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說完咱們再縫衣服,好不好?”
朵朵愣了愣,還是回到沙發上,乖乖坐下。
小姑娘認真地點頭:“嗯,爸爸你說吧。”
我坐在一旁,手心全是汗,緊張得連呼吸都放輕了。
顧時序打開電視,調出一個兒童版的生產科普動畫。
沒有特彆血腥的畫麵,隻用水彩動畫演示了寶寶在媽媽肚子裡成長,以及媽媽生產時疼痛的過程。
我本來還擔心會嚇到朵朵,可她眼睛瞪得圓圓的,看得格外專注,甚至還小聲問:“爸爸,寶寶要在媽媽肚子裡待這麼久呀?”
顧時序耐心地對女兒道:“是啊,在這期間,媽媽要承受很多身體上帶來的不舒服。但媽媽為了能讓你健康地生下來,她隻能一個人忍受。”
朵朵聽得眼睛有些紅紅的,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裡的孕婦媽媽生孩子時痛苦的模樣。
“原來,媽媽生下我,這麼不容易……”
動畫結束後,小姑娘默默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顧時序道:“是啊。所以,這個世界上最愛孩子的,就是媽媽,對不對?”
朵朵用力點頭,小眉頭皺了皺:“那……我以後要對媽媽好,我要乖乖的,讓媽媽高興。”
顧時序欣慰地笑了笑,道:“朵朵,其實葉阿姨……才是你的媽媽。當年,她就是這樣,經曆了這麼久的疼痛,才把你生下來的。”
他每說一個字,我心跳就快了幾分。
最後,我感覺心臟都要跳出來了,緊緊盯著朵朵的反應。
小姑娘先是愣住了,眼睛睜得大大的,不可思議地看著顧時序,又轉頭看了看我,小嘴巴微微張著,像是沒聽懂。
顧時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聲音裡帶著歉意:“這些年是爸爸的錯,讓你和媽媽分開了。但媽媽一直很愛你,這些日子她天天去醫院陪你,教你做曲奇、給你講故事、給你做好吃的,你應該能感覺到,對不對?朵朵是個聰明的孩子,以後要認清楚,誰才是你真正的媽媽。”
話音剛落,朵朵突然從沙發上跳起來,小臉漲得通紅,大聲叫道:“爸爸你胡說!我媽媽是蘇雅欣!不是她!我不相信!”
說完她轉身跌跌撞撞地往房間跑,“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我心口像被堵住一樣難受,連忙跟到房門口,想敲門又不敢。
顧時序也跟了上來,他望著緊閉的房門,卻沒有進去。
我有些後悔,悶悶地說:“不該這麼早跟她說這種事的,太唐突了。”
顧時序語氣平靜卻堅定:“不唐突。早說晚說,她都要經曆這個過程。朵朵現在隻是一時接受不了,等她冷靜下來,會明白的。你彆擔心,這丫頭沒你想的那麼脆弱。”
我點點頭,隻好先讓朵朵單獨待一會兒,希望她能想通。
而顧時序看見我往客房走,蹙眉叫住我:“昭昭,你還要在客房住多久?”
他走到我麵前,攔住我,眸中充滿了嚴肅和認真:“你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你的房間是主臥!”
我突然嗤笑了聲,抬眼看著他:“顧時序,當初你讓蘇雅欣登堂入室住在主臥的時候,怎麼不說我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顧時序的臉色瞬間沉了沉,放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攥緊。
沉默了良久,他語氣裡帶著幾分理虧:“我知道當初委屈了你,雅欣那邊,我已經跟她說清楚了。以前我對你造成的那些傷害,隻要你肯給我機會,我都能彌補。”
我抬眼望著他,一字一句地說:“可有些痛苦,早就像針一樣紮在我心裡了,拔不出來,也消除不掉。”
話音剛落,顧時序突然上前一步,伸手將我緊緊抱在懷裡。
他語氣急切,像隻無頭蒼蠅似的問:“昭昭,那你告訴我,我究竟要怎麼做,你才肯變回原來的樣子?”
我用力從他懷裡掙開,後退好幾步,道:“我們結婚四年,除了身邊幾個親近的人,誰知道我是你太太?顧時序,你敢現在就公開我們的關係嗎?既然你想重新開始,至少,該給我一個該有的名分吧!”
我心裡很清楚,他不會的。
果然,顧時序的眉頭瞬間皺緊,問:“這些虛名,對你就這麼重要?”
我嗤笑了聲,道:“正因為以前我覺得這些是虛名,所以全世界都以為我丈夫和蘇雅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被蘇雅欣的粉絲潑臟水說我是第三者的時候,你在哪裡?顧時序,你告訴我,什麼是‘虛名’?我做了你四年的妻子,連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都沒有,這就是你說的虛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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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張了張嘴,卻半天沒說出話來。
半天,他似是艱澀地開口:“你要知道,我現在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顧氏的股價。最近公司正是多事之秋,我要是公開我們的婚姻,就等於承認了我婚內出軌!到時候顧氏股價暴跌,幾千名員工的生計都會受影響,我不能不替他們考慮。”
多完美的借口!
我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隻覺得喉嚨發苦。
“昭昭,你再等等,相信我,等時機成熟了,我一定會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當著所有人的麵宣布,你是我的太太。”
說著,他就要拉我的手。
我立刻避開他,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顧時序,當初你跟我求婚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四年了,我依然躲在沒有光的地方,像隻老鼠一樣做你的顧太太!”
顧時序終於無話可說。
我目光從他冷峻又無可奈何的臉上掃過,轉身之際,我卻笑了。
剛才,顧時序親口承認他‘婚內出軌’,我放在口袋裡的錄音筆,已經錄了下來。
這就是他對待我們婚姻不忠的鐵證,也是我們婚姻破裂的證據!
……
直到晚上,朵朵滴水未進。
顧時序親自端著她喜歡吃的飯菜去了她房間,可最終又原模原樣地拿了下來。
我擔心地問:“她還是不肯吃東西嗎?”
顧時序歎了口氣,將飯菜放在一邊,道:“一直吵著要雅欣,怎麼勸都不肯聽。”
我沉默著,不知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能為朵朵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