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喉嚨裡像是堵著一團棉花,酸澀得厲害。
麵對他的謊言,我隻是輕輕“嗯”了一聲,道:“那你早點休息。”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我原以為他是我的光,是我走出黑暗的救贖。
可現在,我才發現,隻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
昨晚輾轉反側到後半夜,翌日起來,我眼底的紅血絲格外明顯。
我對著抽屜裡的鏡子抹了點遮瑕,試圖掩去那份狼狽。
畢竟,我還要工作。
到了公司,孟雲初已經從江城回來了。
她手裡還提著一個江城特產的油紙袋。
把紙袋往我桌上一放,她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我臉上,問:“你昨晚沒睡好?”
我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尷尬道:“還好,有點失眠。”
孟雲初顯然不信,直截了當地問:“那你跟沈總聯係了嗎?他怎麼說的?”
我垂下眼瞼,敷衍地應了聲:“沒有。”
孟雲初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微妙,像是想說什麼,又顧及著我的情緒,欲言又止。
辦公室裡靜了幾秒,我率先打破沉默,語氣帶著幾分自欺欺人:“他跟霍明琛是好朋友。霍家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去霍家應該是為了幫忙解決問題,估計忙得沒時間看手機。”
“你還在為他找借口呢?”
孟雲初很快就戳破了我的偽裝,道:“你自己看看你那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再說了,去霍家幫忙至於摟著個女人嗎?我昨天在霍家彆墅附近看到的,兩人靠得可近了,那女的也是霍家的什麼人嗎?”
我的心猛地一沉,經過一晚上的心理建設,我現在也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反倒冷靜了下來。
然後我緩緩拿出手機,在搜索欄裡輸入“霍明曦”三個字,然後把手機遞到孟雲初麵前,道:“你看看,他摟的女人是不是長這樣?”
孟雲初接過手機,仔細看了半天,眉頭越皺越緊:“身高和身材挺像的,就是我昨天離得遠,沒看清臉。”
說到這兒,她恍然大悟般拍了下手,“原來那個女人是霍明曦啊?我之前隻聽過名字,沒見過真人。”
我拿回手機,不想再繼續討論這件事,也不想讓這種事占用我的工作時間,便道:“雲初,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我會留意的。”
孟雲初適可而止地結束了話題。
她點點頭,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筆記本電腦:“那我先把這次去江城調查到的采訪初稿發給你。這次的題材有點複雜,我一個人做不完。我們一起核對補充,爭取今天把稿子發出去。”
“好。”我點點頭,目光重新落回自己的電腦屏幕上。
工作是此刻唯一能讓我暫時忘卻煩惱的事。
我不能讓自己一直陷在負麵情緒裡。
指尖在鍵盤上快速敲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安靜的辦公室裡,格外清晰。
下班鈴聲響起時,我合上電腦,揉了揉有些酸脹的太陽穴。
落地窗外的城市已經亮起了霓虹燈,映得城市夜景格外繁華。
回到沈家老宅時,院子裡靜悄悄的。
我換了鞋走進屋,問了傭人才知道,沈宴州還沒有回來。
但這一次,我沒有像曾經那段婚姻裡反複的內耗。
我早就明白,一段沒有安全感的關係,再執著也隻是自我折磨。
我深吸一口氣,收起手機,起身走向書房。
雖然心裡依舊失望,依舊膈應,但我好不容易發展起來的工作不能受到影響。
我打開電腦,開始整理明天要用到的采訪稿,把那些紛亂的思緒暫時拋到腦後。
正忙著,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是秦薇發來的微信通話請求。
我接起電話,那邊傳來她乾脆利落的聲音:“昭昭,跟陸之言的見麵,明天可以按原計劃來嗎?”
“為什麼不可以?”我反問,語氣平靜得連自己都有些意外。
秦薇頓了頓,才遲疑著說:“聽雲初說你最近心情不好,好像是感情上出了點問題。我就是擔心你,明天的見麵至關重要。咱們好不容易才約到陸之言,這可是一錘子買賣,你可不能掉鏈子啊!”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語氣篤定:“放心吧,薇姐。感情是感情,工作是工作,我分得清輕重。明天我一定在狀態,不會掉鏈子的。”
電話那頭的秦薇似乎鬆了口氣:“那就好,我就怕你受情緒影響。那我現在就跟陸之言的助理敲定明天見麵的時間,回頭發給你。”
“好。”
掛了電話,我重新集中注意力在麵前的電腦屏幕上。
忙完所有事情時,已經快十一點了。
我洗漱完躺在床上,剛要閉眼,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看到“沈宴州”這三個字,我心裡五味雜陳,最終還是把手機調成靜音,不接電話,也不聽電話。
……
第二天早上,我洗漱完下樓時,沈老夫人已經坐在餐桌旁了。
見我下來,她笑著朝我招手:“昭昭,快過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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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坐下,老夫人突然疑惑地看著我:“昭昭,你昨晚怎麼沒接宴州的電話呀?”
我一愣,手裡的筷子頓了頓。
他居然還找老夫人告狀?
不等我開口,老夫人又接著說:“昨晚大半夜的宴州給我打電話,說打了你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他擔心你出什麼事。”
我不想讓老太太跟著擔心,便勉強擠出一抹微笑,道:“奶奶,我昨晚睡得比較早,手機調了靜音,沒聽到。”
老夫人聞言,點點頭道:“沒事就好,我還以為出什麼事兒了呢!快吃飯吧。”
我拿起筷子,默默吃著早餐,心裡很不是滋味。
早上我送完孩子驅車回公司的路上,手機又響了起來,還是沈宴州。
我看了一眼屏幕,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拒接,然後把手機扔到副駕駛座上,踩著油門,朝著公司的方向駛去。
秦薇與陸之言約好的時間是上午十點。
陸之言如約而至。
我快步走向會客區,衝端坐在沙發上的陸之言握手:“陸先生,久等了。”
“如果葉總不介意,可以直接叫我名字。”陸之言並沒有許多頂流或者大咖的傲氣,始終很謙遜。”
我有些意外。
難道,是陸之言還沒有放棄讓安染做他助理,是過來說服我的?
所以,上來就跟我套近乎?
就在這時,陸之言淡淡開口道:“聽薇姐說,您說不強迫安染做我的助理。我挺意外的!畢竟,我的條件隻有這一個,隻要你們答應,我就可以立刻跟貴公司簽約。”
我以為陸之言開始趁人之危了,雖然我麵上沒露出不悅,但語氣很堅定:“是這樣的,陸先生。安染已經明確表示不願做您的助理,而且以您的咖位,其實有更優質的公司選擇。”
說到這裡,其實我已經對陸之言沒抱什麼希望了。
畢竟,我已經堵住了陸之言的嘴。
我們達不到他的要求,他自然也不可能跟我簽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