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音剛落,病房裡瞬間靜了一瞬。
下一秒,葉景辰猛地站起身,麵露凶光地瞪著我,吼道:“葉昭昭,你在這胡說八道什麼!你就是見不得我好,不把雅欣害死、不把我趕出葉家,你就不甘心是不是?你這個白眼狼,早就存了爭家產的心思,把我擠走,整個葉家就都是你的了!”
我沒看他的瘋態,目光落在葉夫人身上,冷聲道:“媽,你要是不信我的話,我現在就帶你去找給蘇雅欣打促排卵針的大夫對質。是她哭著求人家打針,明知會有流產風險,不管不顧非要硬懷,她圖什麼,你心裡就沒點數嗎?”
我原以為擺清事實總能將葉夫人點醒。
可葉夫人卻厲聲嗬斥我:“昭昭,你閉嘴!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冷漠狠心?我們葉家就是被你攪得四分五裂!你哥到底做錯了什麼,你非要趕儘殺絕?我好不容易盼來個孫子,你也不肯放過,你究竟想乾什麼呀!”
我呆呆怔在原地,看著眼前如同失心瘋般護著蘇雅欣的葉夫人,又對上葉景辰滿眼怨毒,還有蘇雅欣眼底藏不住的得逞與挑釁。
我忽然笑了笑,語氣卻是截然相反的冷硬:“隻要我爸還認我,我就永遠是葉家的人。有我在一天,誰也彆想把葉家的水攪渾!”
從醫院出來,沉重和失望彌漫在我心底。
眼下我糾結的是這攤渾水,我到底還該不該接著管?
剛才病房裡葉夫人的反應讓我明白,在必需舍棄掉一個時,我永遠都是被舍棄的那個。
我終究是個外人。
思來想去,我還是要去問問葉爸爸的意思。
若是連他也選擇妥協,那往後葉家的所有事,我便再也不摻合半分。
拿定主意,我拉開車門坐進去,徑直朝著葉家的方向駛去。
車子緩緩駛入葉家庭院,我忽然發現院子裡停著沈宴州的車。
我有些疑惑。
他今天不是剛出差回來嗎?怎麼突然來葉家了?
我壓下詫異推門下車,快步走進屋內。
客廳沙發上,沈宴州與葉爸爸相對而坐,低聲交談著什麼。
聽見腳步聲,葉爸爸抬眼看來,驚訝的問:“昭昭,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我剛從醫院回來。”我應聲,目光落在沈宴州身上,“你不是剛出差回來,怎麼想起到這裡?”
沈宴州抬眸望我,淡淡地說:“我剛下飛機就接到伯父的電話,說有事情要跟我商量。”
葉爸爸聞言,臉上立刻浮起歉疚,道:“搞了半天你是剛出差回來?真是對不住,還沒好好歇口氣,就麻煩你跑這一趟。”
“沒關係,您有什麼事儘管說。”
沈宴州微微頷首,態度謙和有禮。
葉爸爸輕輕歎了口氣,目光掃過我與沈宴州,沉聲道:“剛好昭昭也來了,那我就現在說吧。”
話音落,他看向我,問:“剛才你去醫院,你媽那邊是什麼態度?”
我垂了垂眸子,緩聲道:“媽已經完全接受蘇雅欣了。不過我找人問過,蘇雅欣這次懷孕是刻意為之,為了逼你們妥協,偷偷打了促排卵針。”
葉爸爸聞言並沒有驚訝,冷笑了聲道:“果然,這女人本性難移,根本沒打算洗心革麵。”
我微微歎了口氣,道:“爸,您不用顧及我。要是您也打算接受蘇雅欣,我沒什麼好說的。終究是葉家的事,我不該多摻和。”
“你這是什麼話?”葉爸爸臉色瞬間沉下來,語氣嚴肅,“昭昭,你是覺得你自己不是我們葉家人嗎?”
我鼻尖泛酸,語氣添了幾分落寞:“不是,我隻是覺得,或許我管得太多了。”
葉爸爸想到什麼,眼神裡滿是疼惜:“是不是你媽在醫院對你說了重話?昭昭,你媽現在被你哥和那女人迷了心竅,一門心思盼孫子,早就沒了分寸。你放心,她做不了葉家的主,我也絕不可能讓那女人踏進葉家大門。你和你哥一樣,都是我的孩子。你哥不中用,爸信你,你能幫我一起守住葉家。”
說完,他轉向沈宴州,語氣鄭重:“沈律師,我想儘快把名下所有資產都轉到昭昭名下,想請你幫個忙,越快越好。”
這話一出,我猛地愣住。
就連身旁的沈宴州也眸色微動,閃過幾分訝異。
葉爸爸看著我們的反應,語氣堅定:“我這輩子就昭昭和景辰兩個孩子。可景辰如今這般模樣,財產留給他,遲早會落到那女人手裡,我絕不能看著葉家的家業毀在他們手裡。”
剛才在醫院裡,我總覺得自己是個外人。
可葉爸爸這番話,讓我知道,在他眼裡,我一直都是葉家的一份子。
他們把我從小養育成人,給我好的物質,好的教育,沒給我任何委屈受。
隻要葉家還有一個人信我,那麼葉家危難之際,我就不能袖手旁觀。
望著葉爸爸疲憊滄桑的麵容,我喉嚨發緊,哽咽道:“爸,您的財產您自己留著就好,我不要。我一定會幫您守好葉家,守好葉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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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爸爸欣慰的望著我,道:“傻孩子,你媽現在被洗腦洗得徹底,已經跟我鬨著要離婚了,財產放我名下不安全。爸知道你孝順,放你那兒,跟在我這兒沒區彆。難道等我和你媽老了,你還能不管我們,讓我們挨餓不成?”
語落,他再次看向沈宴州,目光懇切:“沈律師,這件事你能幫我嗎?”
沈宴州先前在葉家人麵前總帶著幾分疏離,以他的身份地位,若不是因為我,他壓根就不會屈尊來葉家。
可此刻葉爸爸的做法,顯然讓他動容了。
沈宴州語氣溫和了許多,道:“伯父,這件事可以辦,但您名下的財產若是夫妻共同財產,就需要葉夫人同意。否則,您隻能將屬於自己的那部分轉到昭昭名下。”
葉爸爸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眉宇間滿是憂心與不甘,一字一句道:“我一分錢,都不想落到蘇雅欣那個女人手裡!”
我望著爸爸鬢角的灰白,心裡澀得發疼。
自從我哥和蘇雅欣攪出這些事,不過短短一年多的光景,他卻像老了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