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些婆娘和她們男人孩子正在自家院子裡吃早飯,可是她們聽到侯寶來和大洋馬的哭鬨聲,就知道有好戲看了。頓時心裡就像有隻小貓在抓撓,再也沒有半點兒心思吃飯。
她們把碗筷一丟,抱著小的,領著大的,也不顧丈夫阻攔,紛紛來到侯家大門外,把整個胡同都給堵得死死的。
見秦逸飛從院子裡跑出來,那些圍觀的婆娘和孩子沒有一人說話。隻是用帶著幾分鄙夷幾分嫌棄的目光,冷冷地看著他。
是啊,一個男人從彆人家的院子裡狼狽地跑出來,臉上不僅沾染著女人的口紅印跡,還有被女人撓破的幾道血痕,身上的t恤衫更是被扯掉了一隻袖子。
再加上身後一男一女的哭嚎內容,人們自然而然就腦補出了院子裡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
誰也想不到秦逸飛會做出這麼令人不齒的事情。
可惜了,這個秦店子最英俊最帥氣的小夥子。可惜了,這個多才多藝剛剛畢業的大學生。
枉薑延和家那丫頭,不顧父母反對,放著村支書索寶駒家的索耀東不要,卻尋死覓活也要和他做朋友。
呸!真替那丫頭不值!
“各位街坊鄰居姊妹娘兒們,俺家電視機壞了,想讓這小子來給俺修理修理電視機。”
“沒有想到,這小子趁俺到小賣鋪給他買煙的工夫,就做出了這畜生都不如的事情……”
“俺上前製止,他竟然把俺打得頭破血流……”
“各位街坊鄰居姊妹娘兒們,你們給俺評評理……”
侯寶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再加上他滿臉的血汙,可憐兮兮的哭相,他說的這些話,讓街坊鄰居們不由得就信了八分。
這時候,大洋馬下身已經穿上了一條黑色人造棉裙褲。隻是裙褲的鬆緊帶被扯斷,裙褲褪到了她的腳踝處。雪白的大腿粉紅的內褲完全徹底地裸露了出來。
她上身也穿上了一件掉光了紐扣的碎花襯衫,卻阻擋不住春光乍泄,兩個碩大的奶子猶抱琵琶半遮麵,若隱若現地呈現在人們麵前。
大洋馬一句話也不說,隻是捂著臉嚶嚶地哭泣,猶如梨花帶雨,讓吃瓜群眾都覺得“我見猶憐”。
本來人們對侯寶來的話還存在著兩分懷疑,現在是一點兒也沒有了。
人們已經腦補了一個完整版的故事。
秦逸飛到侯寶來修理電器,卻發現隻有大洋馬一人在家。
他頓生色心,就想趁侯寶來不在家之機,騎一回大洋馬。
可是人家大洋馬不願意,他就想霸王硬上弓。
於是,他不顧大洋馬的激烈反抗,扯掉了大洋馬襯衫的扣子,撕壞了大洋馬裙褲的鬆緊帶。
結果,拉拉扯扯中,他短袖t恤的一隻袖筒被扯壞,臉上也被撓出了四道血痕。
人家丈夫製止,他又把人家丈夫給打得頭破血流。
“呸!”有人開始對著秦逸飛吐口水!
“呸!看外表人模狗樣,肚子裡卻長滿了花花心腸!”有人開始謾罵。
“我沒有……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
秦逸飛囁嚅著,他覺得有無數人在戳自己的脊梁骨,他感到自己頭皮發麻,手腳發涼。
他想辯駁幾句,卻又覺得一時無從說起。
他的大腦已經亂成一盆漿糊,人也傻傻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乾什麼?這是乾什麼?都圍在這裡乾什麼?”
“你們是閒得沒事兒乾了?還是嫌事情鬨得不夠大?”
人群後麵突然傳來一個粗壯、渾厚、威嚴的聲音。
人們不用看,隻聽聲音就知道,是支書索寶駒來了。
索寶駒是秦店子鄉的一個能人。
他在20世紀80年代初就辦起了油坊,後來他又承包了全鄉三十二個村的自來水和有線電視。
他家每年都有近十萬的收入,是秦店子村乃至秦店子鄉的首富。
那時候,村民對支書還是存有敬畏感。尤其像索寶駒這樣乾了二十多年,平時威名卓著的支書,更是越發敬畏。
人群自動向兩邊分開,給支書讓出來一條過道。
如果閉著眼睛,隻聽聲音,還以為索寶駒是一個五大三粗、皮膚黝黑的壯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