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飛正打算跟隨王燕萍書記一塊下樓迎接那個神秘的客人,身後辦公室的電話卻“嘀鈴鈴”地大聲響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秦逸飛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個電話一定是林雪打給自己的。
果然,秦逸飛跟在王燕萍身後,剛剛走下兩個台階,就聽到小葉在身後喊道:“秦乾事,你的電話,有個叫林雪的找你!”
秦逸飛三步並作兩步,“蹭蹭”地跑回辦公室,抓起電話:“嘿,林雪,終於等到你的電話了!”
“秦逸飛,你們鄉黨政辦公室的電話,真應該好好管理一下。
我半個小時給你打八次電話,每次都是占線。
黨政辦的電話屬於中樞神經,怎麼能允許有人煲電話粥?如果上級有緊急通知怎麼辦?”
林雪上來就是一通不留情麵的猛批,仿佛知道剛才煲電話粥的就是秦逸飛一樣。
“我陪同東進海運株式會社的安泰熙會長,已經到了你們鄉政府辦公樓下,麻煩你屈尊下樓來迎接一下唄!”
“靠,我下樓迎接你們,都走到一半了,又被你的電話給叫了回來!”秦逸飛心裡憤憤不平,嘴裡卻像抹了蜜:
“我怎麼沒有看到您?好!我馬上立刻就下樓接你們!拜拜!”
秦逸飛三步跨過了九級台階,隻用了不到十秒,就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樓梯口。
這時,從公爵王內側後門走下一個窈窕女子。
白皙的肌膚、烏黑的長發,一襲黑色皮風衣,手裡還拿著一個摩托羅拉掌中寶的,不是林雪又是誰?
這時,那個一身白色西裝的秘書兼翻譯樸正洙,正在向王燕萍介紹他的主人。
“王書記,這位是大韓民國東進海運株式會社執行董事、副社長,中國區總裁安泰熙女士。
安社長是經林雪小姐引薦,特來貴地和秦逸飛先生洽談泡菜收購業務的。”
“我是信陵縣秦店子鄉黨委書記兼鄉長王燕萍。
孔子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我代表全鄉五萬一千父老鄉親,真誠歡迎安泰熙女士來我鄉洽談業務。”
王燕萍和安泰熙熱情握手之後,才發現秦逸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辦公樓門口,正和一個身材高挑、穿著皮風衣、紮著馬尾辮,外形很颯的女孩握手。
秦逸飛看到王燕萍的目光看向了自己這個方向,他就給林雪和王燕萍做了互相介紹。
“我是林雪,華清大學工商管理在讀碩士研究生。
聽秦逸飛說,你們鄉貯存了大量的越冬大白菜,能夠醃製高質量的辣白菜,但是缺少銷路。
恰好我朋友安泰熙女士的東進海運株式會社需要采購一些泡菜,我就想讓你們雙方碰碰麵,洽談洽談,如果雙方覺得合適,你們就簽訂合同。”
“謝謝林小姐,謝謝您給我們農民找到了一條出路,讓他們重新看到了希望,又有了奔頭!”
安泰熙並沒有在鄉政府停留,而是在王燕萍和秦逸飛的陪同下,直接去了秦立功家和秦逸飛家。
開始,王燕萍還擔心這兩戶人家沒有準備,恐怕把戲演砸了,惹得這個安泰熙不滿意,拒簽合同。致使到嘴的鴨子又飛了。
然而,等秦立功家屬搬出盛放辣白菜的柳編簍子時,她緊緊提留著的一顆心,頓時就放了下來。
這柳編簍是秦店子鄉這一帶的鄉土特產,它是用比較細的棉柳條編製,裡麵糊了草紙,再用桐油浸泡,看上去就非常精致。
曆史上,主要賣給幾個醬菜廠,用作醬菜的外包裝,古色古香,提高賣相。
後來,醬菜廠為了降低成本,或改用玻璃瓶子或直接用塑料袋包裝,秦店子鄉柳編簍就沒有了銷路。
鄉辦柳編廠倒閉了,幾十個工人半年沒有發工資,倉庫裡卻積壓了數萬個加工好的柳編簍。
秦逸飛還對柳編簍的外包裝做了改進。
柳編簍的正中貼了一個印刷精美的菱形標,上麵是四個肥碩的舒同體:信陵泡菜。
過去用來封簍子口的多是黃草紙、細麻繩,現在已經換作紅色綢緞、金色絲繩。
秦逸飛解開金色絲繩,揭開紅色絲綢,從裡麵拿出一個真空包裝的塑料袋。
從一個小缺口處撕開,把辣白菜傾倒在一個精致的景德鎮瓷盤裡。
裹滿紅色辣醬的白菜,在青綠色瓷盤的襯托下,色彩顯得更加鮮亮誘人。
秦逸飛沒有給安泰熙準備筷子,而是不知道從哪裡搞來幾把錫銀合金製成的西餐叉子和餐刀。
他先用餐刀把辣白菜切成小塊兒,然後又用叉子叉了,才恭恭敬敬地遞給安泰熙社長。
安泰熙把一小塊辣白菜放在嘴裡優雅地咀嚼了幾下,臉上表情明顯豐富了起來。
她咽下口中泡菜之後,自己又用叉子接連叉了兩塊送入口中,閉上眼睛慢慢咀嚼品味。
最後她突然睜開眼睛,大聲喊道:
“????,????!林小姐,你推薦的泡菜非常好。
這辣白菜白中帶紅,口感爽脆,辣、脆、酸、甜諸味協調、層次豐富,是我吃到的最美泡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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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也嘗一嘗。”
安泰熙拿了一把新叉子,叉了一塊辣白菜,小心翼翼地遞給了林雪。
林雪嘗了嘗,味道確實不錯。
也許漢族味蕾對這些泡菜不是很敏感,她並沒有吃出安泰熙所說那些特點,也沒有吃出什麼驚豔的感覺。
這時,安泰熙的秘書樸正洙叉了一塊,放在嘴裡輕輕咀嚼了幾下,就立即誇張地驚叫起來:
“哇,太美味了!說它人間第一美味也不為過!我還要吃一塊!”
“安社長,隻要您覺得滿意,你就和王書記、秦逸飛他們談一談具體的合作協議吧。”林雪拍了拍手,“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祝你們合作愉快!”
秦逸飛一直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做著服務性的工作。
他見安泰熙、林雪、王燕萍、樸正洙等人放下了手中的叉子,立刻就給每人送上了一張濕麵巾。
安泰熙拿起放置在桌子上的柳編簍,裡裡外外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又放到鼻翼之下嗅了嗅,才詢問秦逸飛:
“秦先生,這個東西要賣多少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