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飛、麗華,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隨著摩托車熄火關燈,秦逸飛和薑麗華終於看清了來人的麵貌。
“雷書記?”
“崔老師?”
秦逸飛和薑麗華幾乎同時驚呼道。
“不好意思。半路上摩托車輪胎被紮了。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我和你們崔老師推著摩托車走了兩三裡路,才找到一家修理自行車的修理鋪。
結果人家修車鋪的師傅還去朋友家喝酒去了,隻有修車師傅的妻子在家。”
雷道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著說道:
“幸好那家女主人好說話。她說她男人外出喝酒,不到半夜十二點是不會回來的。
她還說,她本人不會補胎。如果我會補胎的話,她允許我使用她家的工具,自行補胎。
我笨手笨腳的,花費了一個多小時,才把摩托車輪胎修補好。
結果,卻害得你們在門外久等了!”
“這個老雷就是窮耿直。我說讓他借所裡的吉普車用一用,他說啥也不肯。
你看看人家索耀東,整天開著他們所裡的桑塔納到處顯擺。
除去上廁所不開車,就是上街買包煙打瓶醬油都開車!
天底下就你老雷清正廉潔,你看把諾諾給凍的!”
崔玉美心疼地撫摸了一下女兒凍得有些發紅的小臉,繼續埋怨道:
“你窮耿直,讓一家人跟著你受罪也就罷了,還讓逸飛和麗華一塊陪著挨凍受罪!
逸飛、麗華,趕快到屋裡暖和暖和!”
“老師,我們不冷。您和諾諾坐摩托才冷哩。
雷書記打開了電暖器、捅開了取暖爐,您趕快去屋裡吧!”
秦逸飛一邊抱著禮物一邊客氣地說。
薑麗華卻早就一把抱起雷諾,倆人嘻嘻哈哈地走進了房間。
沒有想到,雷道鑄卻對自己老婆的嘮嘮叨叨,進行了義正詞嚴的反駁。
“第一,城關所擁有三輛警車,而我們所隻有一輛。
如果我把警車開走了,萬一所裡需要出警,豈不要耽誤大事兒?
第二,讓我像索耀東那樣公車私用、揩國家的油,我還真拉不下自己這張老臉。
難道咱們學習《黨章》、重溫入黨誓詞,都是走形式做樣子不成?”
雷道鑄一邊泡著茶,一邊一臉嚴肅地說道。
“好啦好啦。我不過發兩句牢騷,你就要上綱上線。我不說了還不成?”崔玉美知道丈夫的個性,趕緊舉手投降。
她一邊紮著圍裙,一邊說道:“你陪著逸飛、麗華喝茶說話,我去廚房給你們弄幾個下酒菜。”
崔玉美乾活很利索,不一會兒,她就端上了八個菜。
鹵肉拚盤、豆豉鯪魚、水煮花生米、皮蛋豆腐,香椿芽炒雞蛋、腰果炒蝦仁、紅燒排骨、清蒸雞。
雷道鑄拿出一瓶全興大曲、一瓶長城乾紅還有一瓶粒粒橙。
他說,今晚要實行承包製。他和秦逸飛承包這瓶白酒,崔老師和薑麗華承包那瓶紅酒,諾諾就承包那瓶粒粒橙。
“哎,逸飛、麗華,你們有沒有聽到咱們縣棉花市場的小道消息?”雷道鑄有些神秘地說道。
薑麗華直接搖了搖頭,無論之前在省婦聯還是眼下在市婦聯,關於信陵縣的信息都非常少,她確實沒有聽到彆人議論這件事情。
秦逸飛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雷道鑄,最後還是緩緩地搖了搖頭。
當然,他從戴笑梅那裡知道,信陵縣棉花市場管理非常混亂。
由於棉花供不應求,造成蘿卜快了不洗泥,無良棉商摻假使雜的現象非常嚴重。
據說有一個綽號叫癩頭黿的家夥,專門售賣棉商摻假使雜的泥土。
為此,他家那一畝三分自留地,都被挖成了一兩米深的大坑。
甚至他在上一世還從報刊上知道,信陵棉花市場的某無良棉花販子,在皮棉中摻入大量的滑石粉和機油,致使魔都某大型棉紡廠的上千台紡織機械損壞。
整個工廠癱瘓,數萬工人待崗失業,直接經濟損失就高達數億。
讓以鐵腕和雷厲風行著稱的某領導人,大發雷霆之怒,對這個案件做了親筆批示。
結果,信陵縣這個棉花市場被直接取締關閉,那些摻假使雜的奸商紛紛被抓。
除被判了三到五年有期徒刑之外,沒收違法所得之外,還分彆被課以20萬—100萬元的處罰。
不過秦逸飛還真沒有從其他人那裡聽到關於信陵棉花市場的什麼小道消息,所以他搖搖頭表示沒有聽到這方麵的消息,其實也不算錯。
“雷書記,你聽到了什麼消息?是不是咱們的棉商摻假使雜過了頭,引起了上級部門的不滿?”
秦逸飛稍微猶豫了一下,他還是試探著問了一句。
“小秦,你還說你沒有聽到這方麵的消息,你這不是都知道嗎?”
“不,雷書記,我真的沒有聽說過什麼什麼小道消息。
不過,我知道最近兩年棉花市場的行情。
由於棉鈴蟲肆虐,棉花單產大幅下降、成本急劇上升。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棉農種植棉花的積極性嚴重受挫,全國棉花種植麵積銳減。
畝產低再加上種植麵積少,最終致使棉花生產嚴重不足,供不應求。
俗話說得好,蔥快了不剝皮,蘿卜快了不洗泥。
在巨額利益麵前,一個個棉商都是眼變紅、心變黑。
他們不僅抬高價格,更是喪心病狂地摻假使雜,哪裡還顧及棉花的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