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明穿著睡袍仰坐在寬大的牛皮沙發上。他右手用牙簽有一下無一下地剔著牙,左手拿著一部無繩電話,說話也顯得懶洋洋的。
“牛吃草這個憨貨倒是儘心儘力。隻是他那個當縣委書記的姨兄弟差點勁兒。辦事有點兒滑頭,不怎麼爽利……”
王洪亮突然意識到自己跑題了,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大哥彙報。他立即轉變了話頭:
“哥,我在秦店子鄉遇到一個叫秦逸飛的家夥,他竟把咱們的老底摸得門清。
這家夥不僅知道咱們改造鍋爐失敗的事情,知道咱們坑哈北實業房屋開發公司的事情,還知道你從鹿城吳家鎮套取420萬塊錢的事兒,甚至丁琳琳被吳家鎮扣押為人質的事情,他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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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王洪明仿佛牙疼一般,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人也一下子坐得筆直。
“老二,這小子是什麼來頭?”
“聽牛吃草說,這個小子一年之前,還是一個推銷農用車的推銷員。他們在邊西省阮氏縣還見過一麵。不知道怎麼就當了鄉黨委副書記、副鄉長……”
“老二,你得抓緊時間。”
王洪明也分析不透秦逸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不過他善於抓重點,他立刻打斷了弟弟囉哩囉嗦的講話,給他麵授機宜。
“我也覺得這幾天,上頭的形勢越來越嚴峻……等你乾完了這一票,咱在某國銀行的存款差不多就有一千萬美元了……”
王洪亮把手提電話送回牛持操房間時,牛持操恰好洗完澡從浴室裡走出來。
“老牛,我的大哥大沒電了,借你的大哥大打了一個電話……”
沒等王洪亮說完,大哥大就“嘀嘀嘀”地響了起來。
“喂,哪裡?恁找俺牛持操乾啥嘞?”
牛持操一邊用浴巾擦著他圓滾滾的禿頭,一邊對著電話大聲喊道。
“我是蔣誌鬆。持操,現在在哪裡?怎麼電話一直打不通?”
蔣誌鬆打了三遍牛持操的大哥大,一直處於占線狀態,直到第四次撥打方才接通。他說話不免就帶著點兒火氣。
“誌鬆哥,我和王總在臨夏嘞。
您找俺有什麼事兒哩?”
聽了牛持操的話,蔣誌鬆更生氣了。
“好你個牛吃草,不是你當初求著哥哥,幫你擺平工商局稽查大隊的時候了?
我說紅盛集團不能落戶信陵了嗎?
在信陵,如果我不發話,其他人說話就是放屁!”
蔣誌鬆不知不覺又露出了他的王霸之氣。
“我讓皮雙帶你們考察考察秦店子鄉工業園。
好嘛,也不知道你們聽了秦逸飛那小子的什麼話,連聲招呼也不打,就一氣之下離開信陵,跑到臨夏去了!
牛吃草,你說說,你對得起我對你的信任嗎?”
雖然牛持操一百個不服,在心裡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誰說話就是放屁。
一個小小的鄉黨委副書記,就不把你的話放在心上。
還好意思腆著一張酸臉,說恁不發話,彆人說話就是放屁。”
可是他臉上笑得像一朵盛開的菊花,嘴裡說出來的話竟比蜜還甜。
“俺的個親哥哥嘞,恁這是說的啥子話嘞?
無論到啥時候,恁兄弟也得聽恁的話嘞。
哥哥恁說,恁叫俺咋辦就咋辦!”
牛持操把胸脯拍得“啪啪”的,向他姨兄弟做著保證。
“你們馬上給我回來。
我讓盛廣泰縣長和計委李頌賢主任,親自陪同你們到城關鎮接洽建廠落戶事宜。”
蔣誌鬆想了想又說:
“城關鎮每年有幾千萬的財稅收入,不像秦店子那個窮鄉僻壤,貸幾百萬塊錢的款都要愁掉頭發。”
秦逸飛星期天晚上八點才回到家。
雖然才臘月初八,綠皮火車上已經擠滿了回家過年的農民工。
不要說有空座兒,就是兩排座椅之間的過道裡,都擠滿了人。
儘管秦逸飛年輕力壯,他在站了四五個小時之後,也是覺得腿酸腰疼,周身不適。
當秦逸飛伸了一個懶腰,從黃色大發出租車上走下來時,卻看到自家大門口外停了一輛黑色桑塔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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