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運舟看了看照片,他說這兩個人他都認識。
那個女的叫莊雪梅,是秦店子鄉大劉莊小學教師,還兼任大劉莊學區團支部書記。
那個高個子男人叫鄭維山,是秦店子鄉中學的一名教師。因為去年所教班級學科在全縣中考時獲得第一名,他曾被評選為邊東省優秀教師。
劉躍進看了一眼李書記,倆人目光一碰就知道了對方的想法。
劉躍進說,先把那個莊雪梅叫過來吧。
趁武運舟去叫莊雪梅的工夫,劉躍進又抓緊時間,向李書記和丁部長闡述了他的另一種分析。
“其實,舉報者非常用心。
有好幾處地方,他都把矛頭對準了秦逸飛。秦逸飛很難自證清白,擺脫自身嫌疑。”
“哦,都有哪些地方?劉局不妨說說看。”
“第一,這兩個有受賄嫌疑的人都是秦店子鄉教師。
而秦逸飛在調入鄉政府之前,就在鄉教委工作。
他們在工作中產生過交集。
他們之間有沒有深厚的交情不說,最起碼他們互相認識,互相了解。有著行賄受賄的便利條件。
第二,剛才李書記計算過了,計算行賄半數人大代表,也需要三四萬塊錢。
像我這樣的正科實職,又有特殊崗位津貼,一年工資也不過一萬塊。
這個行賄者一次能夠拿出這麼多錢,家底必定不薄。
偏偏秦逸飛炒期貨、股票賺了不少錢,他父母貯存尿素更是賺了不少錢。讓他拿出三四萬塊錢,還真不是什麼難事兒。
秦逸飛又具備了行賄的第二個便利條件。
最難說清楚的還是這個第三點。
咱們信陵有句俗話,叫作無利不起早,百事利為先。又說先釘樁子後拴驢,先撒窩子後釣魚。
我們警方辦案有句名言——若要抓住罪惡之徒,首先就要找出受益之人。誰受益,誰嫌疑就最大。
畢竟秦逸飛以副鄉長候選人的身份選上了鄉長;而組織推薦的鄉長候選人劉濟霖卻落選了。
現實就擺在那裡,整個事件就數秦逸飛收益最大,因此他的嫌疑也最大!”
“那不一定。
也許這個打算栽贓陷害秦逸飛的家夥,正是抓住人們的這種心理,故意實則虛之,虛則實之。
老劉,你難道忘記了,《三國演義》中‘諸葛亮智算華容,關雲長義釋曹操’嗎?”
人的心理就是這樣奇怪。
開始,剛剛看到照片和聽到錄音磁帶的時候,李剛堅定地認為秦逸飛有罪。即便是組織部長丁亞楠為秦逸飛辯解了幾句,他和丁亞楠還急了眼。
現在,劉躍進隻是假設秦逸飛犯罪,李剛就和劉躍進急了。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劉躍進慢悠悠地說道。
“人若撒一句謊,就要用十句謊言去掩蓋。若想掩蓋這十句謊言,他就得用一百句、一千句謊言去掩蓋。
謊撒多了,他就會出現自相矛盾,很難自圓其說。
我們警方不怕罪犯說謊,就怕他是啞巴,什麼也不說。”
李剛還想說點兒什麼,卻發現武運舟領著一個三十幾歲的女子來到了小會議室。他隻好把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武運舟把莊雪梅帶到小會議室,讓她坐距離門口最近的一張椅子上。
他說了一聲“好好回答領導的問話”,就帶上會議室的門離開了。
隔著會議桌,坐著兩男一女三個領導。兩旁還散坐著幾名工作人員。
三個領導不說一句話,隻是用一種特殊的眼光審視著莊雪梅。
尤其居中坐著的那個小個子男人,人小官威大。竟讓莊雪梅心裡毛毛的,手心裡沁出了汗。
“莊雪梅,知道讓你來乾什麼吧?”
劉躍進一身警服滿身殺氣,他“啪”的一拍桌子:“說!”
莊雪梅禁不住嚇得一哆嗦,下身括約肌不受控製,竟有少許尿液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