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蔣誌鬆就把信陵縣秦店子鄉人代會上發生的事情,打電話告訴了市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詹子韜。
“嘶——”
詹子韜聽說這事兒牽扯到秦逸飛,他就牙疼一般地吸了一口涼氣。
他知道鐘延睦曾經委托時任信陵縣委書記馬誌遠,關照過秦逸飛。
在發生梁駝背性侵猥褻女童案時,秦逸飛創建性地提出了“以患為利、轉禍為福”的八字方針,不僅幫助自己老婆蓋俠度過了危機,還贏得了不少榮譽。
這次縣鄉換屆,蓋俠雖然沒能躋身縣委常委和副縣長,但是也成功晉升為縣人大常委會副主任,並且仍兼任縣婦聯主席。
其中自然少不了秦逸飛的功勞。
詹子韜覺得茲事體大,他沒有立即答複蔣誌鬆。他說要等自己請示鐘部長之後,再作回複。
詹子韜有些鬱悶。
雖然鐘延睦已經被任命為莆賢市委副書記、市政府副市長、市政府黨組副書記,人也搬到市政府那邊辦公,基本不再過問市委組織部的事情,但是他的組織部部長一職並沒有免去。
詹子韜最近從省委組織部聽到風聲,說莆賢市委組織部部長,極有可能再從上麵空降一個或者從外地市交流過來一個,他順利接班的肥皂泡瞬間破滅。
詹子韜不僅感到鬱悶,甚至還產生了一些怨恨。他不僅怨恨上級組織部門對自己不公,同時也有一點兒怨恨鐘延睦對自己舉薦不力。
“既然沒有發現選舉中有違規不法行為,為什麼要隨意廢除選舉結果?
至於科級乾部的使用調整,是他們信陵縣委職權範圍之內的事兒,沒有必要請示市委組織部。”
鐘延睦對詹子韜有點兒不滿意。
既然知道小秦和自己的關係,像這種小事兒,他這個組織部常務副部長一句話就可以解決。
可是,他為什麼還要來請示自己?
看來,詹子韜對自己有點兒想法了。
兩個人都是浸潤官場多年的老油條,養氣功夫都爐火純青。雖然都對對方不滿,從外表上卻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
語言這個東西,就是奇妙。
鐘延睦的話聽在詹子韜的耳朵裡,他就知道鐘部長這是在保秦逸飛了。不僅要保住秦逸飛的鄉長職務,還要在今後的使用上給予關照一下。
詹子韜把鐘延睦的原話說給了蔣誌鬆,除去語氣略有不同之外,幾乎一個字都沒有更改。
可是,聽在蔣誌鬆耳朵裡卻變成了另外一個意思。
蔣誌鬆覺得鐘部長對秦逸飛的事兒並不是多麼上心,除去不能廢除秦逸飛的正科級彆之外,其他的事情,他蔣誌鬆可以隨意拿捏。
等鐘延睦得知秦逸飛被調整到鄉鎮企業局的消息時,信陵縣委常委已經形成決議,甚至關於乾部職務調整的紅頭文件都打印好了。木已成舟,一切都來不及了。
當然,鐘延睦可以用他市委副書記、組織部部長的身份強行乾預。
隻是這不是鐘延睦的作風,也有悖林雪的初衷。
林雪雖然隻是妻子章湘渝舅舅的小女兒,卻比親姐妹還親。
有好多事情,林雪不願意和她親姐姐林霜說,卻願意和她表姐章湘渝說。似乎連他這個表姐夫,都比她親姐夫還親近。
雖然林雪和章湘渝是表姊妹,在年齡上卻整整差了一代人,林雪比他們的兒子鐘浩僅僅大了五六歲。所以,他和章湘渝總是親昵地稱之為“小丫頭”。
古人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自從這個小丫頭路遇秦逸飛後,便在她心裡播下了一顆種子,而且還在慢慢地生根發芽,逐漸成長。
開始,小丫頭隻是讓鐘延睦關照一下這個幫過她的小夥子。
鐘延睦說,乾脆給這個小夥子分配一個好單位,就算還了他的相助之情,從此不再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