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玉樓差點兒沒了命,薑麗華大驚失色,兩行清淚緩緩地從她蒼白的臉頰上流下。
張振武沒有覺察出薑麗華情緒異常。
他覺得,一個年輕姑娘得知一個年輕有為的區長,為了救自己不惜豁上性命,因感動而失態一點兒,屬於很正常的事兒。
如果薑麗華獲知情況之後,依然冷靜如初,表情如故的話,張振武反而會覺得她天性薄涼,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張振武哪裡知道薑麗華和白玉樓曾經的恩怨和糾葛。
主治醫師站立在病房門口,大有“一將把關萬夫莫入”的勁頭兒,竟把七八個警察全部阻攔在病房門外。
“哼!我隻是問你,能不能問詢病人幾個簡單問題。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你哪裡來這麼多廢話?
我們不是小學生,這些問題我們都懂。警察辦案,還用不著你這個外行教我們怎麼做!”
水不同對主治醫師居高臨下的說話方式十分不滿,他就硬懟了醫生兩句。
不過,水不同畢竟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雖然他把主治醫師怒懟了回去,但是他還是按照主治醫師的話去做了。
他隻帶著支隊長和那個出警的趙家峪派出所乾警小林進入了病房。
“薑麗華同誌,身體恢複得怎麼樣?
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水不同把警官證遞給薑麗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他見薑麗華點了點頭,才繼續說道:“薑麗華同誌,你能說一說事情發生的經過嗎?”
薑麗華敘述了事情的經過。
她重點強調了三個細節。
一是那個歹徒自稱“莫俊有”。他上嘴唇蓄著一抹黑黑的胡須,左眼眉中間部位有一顆黃豆粒大小黑痣,身上噴灑了“古龍”香水,特征非常明顯。
二是歹徒駕駛的那個皮卡車車牌號是“京都01—”。
據歹徒說,紮壞摩托車輪胎的釘子就是他放置的。為了方便作案,他還在案發現場兩側都放置了公路局製作的“前方施工車輛繞行”的警示牌。
從歹徒這些話來看,歹徒這次劫持她,是有目的、有計劃、有針對性的蓄意行為,而不像是臨時起意。
三是在歹徒打暈她之前,她看到白玉樓拿著棒球棒來救她。
因為歹徒把她兩側肩關節都給弄得脫了臼,她已經徹底失去了反抗之力,她正準備滾下路邊深溝自殺。正是白玉樓的出現,才救了她一條命。
水不同非常敬佩薑麗華記憶力。大多數女子遇到類似的事情,都因為恐懼和緊張,大腦一片空白。無論辦案警察無論問什麼,她們都是一問三不知。
不過,水不同聽著薑麗華複述案情經過,他兩條濃眉緊鎖,眉梢還不自覺地往上挑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遇到厲害對手了。
如果他猜測不錯,歹徒的小胡子和黑痣,十有八九都是用膠水粘上去的。甚至身上噴灑“古龍“香水都是故意的。
歹徒就是用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吸引被害人的注意力,從而達到掩蓋歹徒真實麵貌特點的目的。
油漬麻花的工裝可以脫掉,沾上的小胡子和黑痣可以揭去,當然古龍香水也可以換成其他牌子的香水。
可是,薑麗華偏偏就隻記住了這些東西,其他的竟一點兒也沒有記住。這不是薑麗華無能,而是歹徒太狡猾。
薑麗華能夠完整無誤地記住車牌號,對警方破案確實有極大幫助。
不過,水不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歹徒把車停在廢棄公路上,都會細心地調轉車頭,以方便自己駕車逃跑。歹徒心思這麼縝密,他怎麼會讓被害人看清楚汽車車牌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