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心裡一旦種下某種情愫,隻要肯澆水施肥、用心打理,它就會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自從薑麗華心裡產生了這種情愫,她雖然沒有立即接納白玉樓,卻再也不像過去那樣討厭白玉樓。
後來,薑麗華知道了白玉樓的家庭情況。她方才知道,原來在人前一直風光無限的白玉樓,竟然有那麼悲催不幸的童年。
白玉樓不到一周歲的時候,他媽媽就為了救一名工人,跌入鋼水槽中化為灰燼,屍骨無存。
可憐白玉樓都沒有記住媽媽長什麼模樣,更沒有記住媽媽給她說過的一句話。他對媽媽的印象都是來自媽媽為數不多的照片,和那十幾份泛黃的陳年舊報。
不過,報紙上大多都是說的媽媽舍己救人的英雄事跡。隻有個彆地方,在寫到媽媽舍小家顧大家的時候,偶爾會帶捎出一兩句母子之間瑣事。這些報紙就被白玉樓當成寶貝收藏了起來。
白玉樓把這些舊報紙視若珍寶,因為它們是她與母親之間最真實、最珍貴的回憶。
她記得母親下班之後晃動搖籃輕哼搖籃曲的身影,他記得母親在他生病時輕聲細語的安慰……這些細節都來源於這些報紙。
他感謝當年那些記者,記錄了他們母子生活中的片言隻語、隻鱗半爪。
雖然這些都是這些瑣碎小事兒,卻填補了他腦海中母親的空白,構成了母親完整的人格和他們之間深厚的情感紐帶。
白玉樓從小跟隨姨媽葉至誠長大。
不能說姨媽對白玉樓不好。白玉樓能夠健康長成一米八幾的身高,至少說明姨媽沒有缺過他的吃喝,沒有虐待過他。
不過,畢竟白玉樓的親生母親葉至柔曾經鵲巢鳩占,做過對不起姐姐葉至誠的事情。
葉至誠對妹妹抄她後路的事情,不可能無動於衷,也不可能一點兒不心存芥蒂。
如果真是那樣,她也不會和白晨光離婚。這個世界上,十有八九也不會有白玉樓這個人了。
葉至誠雖然不至於恨屋及烏,也必定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她對自己妹妹和自己丈夫生下的這個孩子,絕對不會有什麼特彆好感。
白玉樓從小就生活在這樣的家庭環境裡,薑麗華想想就覺得他可憐。
不過,薑麗華並沒有指責葉至誠心胸狹隘、自私自利。愛情這種東西,本身就不是什麼心胸開闊、大公無私的事兒。薑麗華隻是覺得白玉樓無辜。
薑麗華母愛泛濫。
她覺得白玉樓因為自己才受了這麼嚴重的傷,自己照顧白玉樓養傷,是天經地義、順理成章的事情。
白玉樓在醫院待了十五天,薑麗華在醫院陪護了白玉樓十五天。
倆人就這樣攪和在一起。
上帝是公平的,他關上一扇門,就會為你打開一扇窗。
薑麗華在十來歲的時候,就收到過索耀東寫給她的小紙條:“薑麗華,我愛你。我要和你談ian愛,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那時候,索耀東還不會寫戀愛的“戀”字,隻好用拚音代替。
可是,薑麗華忘不掉她被皮三幾個小混混兒調戲欺侮時,索耀東扭頭跑掉的事兒。
而秦逸飛第一次走進她的心間,同樣也是那一回事兒。
當秦逸飛從路旁蓋房子工地上拿起一根木頭椽子,把皮三幾個小混混打得抱頭鼠竄的時候,秦逸飛的形象在她心裡頓時就高大了起來。她不知不覺就喜歡上了這個帥氣威猛的男孩兒。
可惜,秦逸飛是一個敏於行訥於言的人。他給薑麗華送過在愛莎商店購買的衣服和化妝品;他給薑麗華在縣城租賃過樓房,在莆賢市買過住房,甚至還打算把京城主城區的一套樓房送給薑麗華。
可是秦逸飛從來沒有給她寫過一回情書,也從來沒有給她說過什麼“情啊愛啊”這樣肉麻的情話。
薑麗華和秦逸飛談了七八年戀愛。好像薑麗華這個女孩子自始至終都處於主動地位。她竟然從來都沒有享受到被心儀男孩追求的幸福。
“沒遇到你之前,我沒想過結婚。
遇見你之後,結婚我沒想過和彆人。
隻有跟你在一起,我的生活才叫生活。
你是清晨的玫瑰,我就是玫瑰花瓣上的一顆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