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關之琳和兩個記者在一塊兒,秦逸飛稍稍放下了心。
“李靜,不要太拚命了。
要注意身體。
都說‘生命是革命的本錢’。
如果你累趴了,辦公室那一攤子事情由誰來做?
請合理分配體力精力。”
和彆人說這樣的話,秦逸飛有可能言不由衷,虛情假意。說給李靜卻是真心實意,肺腑之言。
秦逸飛正想給關之琳打電話,問問她見到沒有見到兩個記者。關之琳的電話卻擠了進來。
“喂,關姐,你是不是想和我說兩個記者的事兒?”
“嘿,兄弟,你是有千裡眼還是有順風耳啊?怎麼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
讓兄弟猜對了。
有兩個《邊東日報》的記者,在工地上亂拍照片。我把他們請到了小會議室。
我去你辦公室找你,辦公室值班的小楊說你十分鐘之前,和小裘乘車出去了。
兄弟,你是不是去工地找這兩個記者去了?
抓緊回來吧,人家兩個大記者正等著采訪你哩!”
秦逸飛知道關之琳的個性。彆看她背後沒人的時候,和自己說話著三不著兩,嘴上沒有把門的。但是在經開區管委會領導層中,關之琳絕對是秦逸飛的鐵杆嫡係。
如果事情緊急,或者危及到了秦逸飛本人,她早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了。哪裡還有心情和自己胡謅八侃?
秦逸飛也不理會關之琳的調侃,隻吩咐小裘了一句“回管委會”,他就靠在汽車座椅靠背上閉目養神。
彆看秦逸飛閉著眼睛,腦子卻轉得飛快。
他相信戴笑梅的直覺。一個數十次深入猴子國境內,抓捕猴子軍官的特種兵兵王,她的每一個汗毛孔都透著警覺。
這兩個未曾謀麵的記者,一定想對自己不利。
無孔不來風。
正如戴笑梅說的那樣,這兩個記者來經開區拍攝破破爛爛的路麵,和橘洲路橋公司故意擺爛的事情,絕對是一脈相承,出自同一人手筆。其目的就是為了證實自己瀆職。
其實秦逸飛知道,自己真的瀆職了。
自從他把黃聖溪介紹給黃昭華之後,他就幾乎再沒有過問過工業園區道路建設的事兒。
省委書記二公子摻和到工程項目裡來,就像麵條碗裡落入一隻蒼蠅,從此他再也沒有一點胃口。
雖然黃聖溪是經他同意才插手工業園區公路項目的。但是這違背了他的意願,是因為他畏懼省委書記權勢,不得不這樣做。
就像女子生命受到威脅,不得不和男子苟合一樣。雖然她屈從了,但是會在她心裡留下一道不可愈合傷痕。她一輩子都不願意回憶,那件令她人格受辱心靈受傷的事情。
大概類同這樣的心理,秦逸飛對工業園區公路項目也是非常地抵觸,他竟很少過問項目的有關問題。
鳥的,關鍵還不能把黃聖溪這個“官二代”牽扯出來。
是不是像外界傳聞的那樣,橘洲路橋公司的工程款,三分之二裝進了黃聖溪的衣兜,秦逸飛不清楚。但是自己替他擦屁股、收拾亂攤子是絕對跑不了的。
事後,秦逸飛及時把這一情況彙報給了市委書記鐘延睦和市長趙家瑞。
為了表示對豆腐渣工程負責,秦逸飛提議對負有領導責任的自己,給予黨內警告處分,罰款一萬。對負有直接領導責任的黃昭華,給予黨內嚴重警告處分,同樣罰款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