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
趙家瑞臉色不怎麼好看,語氣也有點兒冷淡。
羅長青在副市長分工中,分管國企改革。
昨天趙家瑞打電話向鐘書記彙報黃鶴翔省長要來莆賢視察的事情。鐘書記和他都認為鶴翔省長要看國企改革工作。
尤其是鐘書記,他清晰地列舉了今年4月到8月,高層領導分彆在成都、武漢、西安和大連,連續四次分區域召開國企改革和發展座談會的事情。他認為鶴翔省長百分之百要看國企改革。
何況省政府秘書長田秉義還明確提示趙家瑞,鶴翔省長到莆賢,要看一看國企下崗職工的生活費發放和離退休人員退休金發放情況。
趙家瑞雖然年齡比較大,但是他依然保持著年輕人風風火火的急脾氣。而且他做事情喜歡親力親為,不像其他市領導,總喜歡把一切事情都推給秘書。
昨天晚上,他結束了和秦逸飛通話之後,就親自給羅長青打了一個電話,讓羅長青第二天早九點,到他辦公室商議迎接黃鶴翔省長視察的事宜。
羅長青接電話時,他正陪黃濬的二公子黃聖溪,在某高檔會所歌舞廳喝酒k歌。
包間內的音樂震耳欲聾,羅長青又喝了不少酒,反應難免有點兒遲鈍,以至於手機振動了好大一會兒,他才感覺到。
他見是市長趙家瑞的未接電話,立即推開膩在懷裡的陪酒女,急忙走進包間內的衛生間,重新撥了回去。
高級會所衛生間隔音效果非常好。一扇軟包的門,就把嘈雜喧囂的聲音全部關在了外麵。
“市長,我是長青,您找我?
剛才在衛生間,沒有帶手機,沒能接到您電話。
有什麼事兒,您請說。”
羅長青這個理由雖然已經爛大街了,但是還能把事情圓得過去。趙家瑞對他這個常務副市長也沒有多說什麼。
可是,就在趙家瑞和羅長青說起省長最近要來莆賢視察的事情時,意外發生了。
黃聖溪內急,一把推開了衛生間的門,外麵立體環繞音響和一個男子鬼哭狼嚎的聲音,就像暴發的山洪一樣,鋪天蓋地湧了進來。
更可惡的是,黃聖溪喝得醉醺醺的。他也不管羅長青和誰在通話,就痞痞地和羅長青開起了葷玩笑。
“羅市長,人心不足蛇吞象,貪心不足吃月亮。有了歡歡和欣欣這對姊妹花,你還不滿足?竟然躲在衛生間裡,又勾搭其他妹子。你這根老甘蔗,當心被妹子吃乾嚼淨,變成一堆渣渣。哈哈!”
雖然羅長青很快就捂住了話筒,但是還有不少聲音透過羅長青的手指縫隙,傳進趙家瑞的耳朵裡。
趙家瑞不喜歡在高級會所的包間喝酒唱歌,他不喜歡那種氛圍,他更不習慣和陪酒女摟摟抱抱。
但是他在擔任公安局局長和政法委書記期間,曾經端掉不少這種半黃半黑的場所。
因此他一下就聽出了羅長青混跡在什麼地方。甚至他都能猜測得出來,羅長青一定又是在陪某領導公子在歌廳花天酒地。
“哼,螃蟹拉車,不走正道。
羅長青不肯踏踏實實工作,不在政績上下功夫,卻把心思全用在了巴結上司討好上司上。雖然初期成效顯著,但是最終也難登大雅之堂。
正如魯迅先生所說,搗鬼有術,也有效,然而有限。真正成大事者,向來不依靠此道。”
趙家瑞對羅長青的感觀,頓時下降了不止一個等次。
一個為了自身前途利益,陪同高官子弟在高檔會所燈紅酒綠、紙迷金醉。
一個為了公事,不惜犧牲休息時間,連夜驅車八百裡,從京都匆匆趕回。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把秦逸飛和羅長青放在一塊兒一對比,趙家瑞心裡的天平,立刻就發生了傾斜。誰輕誰重,誰高誰低,無須多言,眾人都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趙家瑞雖然內心不屑羅長青的為人處世之道,但是他作為市長,還真不能把羅長青這個常務副市長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