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靖為什麼這麼緊張,難道他真參與了謀殺秦逸飛的行動?
看見淳於靖緊張的樣子,鬱維文和歐震心頭,都不由得閃過了這樣一個念頭。
不過經過一番調查,鬱維文和歐震有些哭笑不得。這個淳於靖既沒有作案動機,也沒有作案時間。他之所以說話結巴,單純就是見了領導緊張所致。
淳於靖是一個敏於行訥於言的人。業務方麵沒的說,就是平時話有點兒少。彆說見到總隊長這樣的“大官”,就是見到年輕的姑娘,他也會麵紅耳赤、心跳加速、說話結巴。正因為這一原因,才導致他三十多歲了,還沒有找到對象。
雖然剛剛出現的線索火花,一眨眼就熄滅了。鬱維文和歐震不僅沒有失望,心情反而相對輕鬆了許多。誰也不盼望自己的部下成為“內鬼”。
那兩輛運輸渣土的大頭車,都是萬通集團某基建公司的。這讓老鬱禁不住想起了前幾年的“京都皮卡司機強奸殺人案”和“邊東省高速連環殺人案”。
萬通集團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知名企業。它之所以全國聞名,不是因為它規模大、效益高;也不是因為它是高科技、引導時代潮流的高新產業。隻因為它的老板是甘沛霖。
人們可以不給甘沛霖麵子,但是人們不敢不給他老爹甘老麵子。
前幾年,白氏家族第四代核心人物——京都市平柔區區長白玉樓,為了製止一皮卡司機強暴一年輕女子,在和皮卡司機殊死搏鬥中,被皮卡司機連捅十幾刀,命垂一線,奄奄一息。
白家話事人白方成白老盛怒,接連給公安部和京都公安廳施加壓力。
為了偵破此案,不僅部裡和京都公安局精英傾巢而出,全都參與到該案的偵破之中,甚至還在全國各省市公安局抽調了十幾個著名刑偵專家,共同偵破此案。
上級給邊東省公安廳下通知,指名道姓讓鬱維文參加這一“大案要案”的偵破工作。
經過抽絲剝繭,最後矛頭指向了萬通集團的某一管理人員。
然而,當京都公安局刑警支隊乾警前去萬通集團抓捕這一犯罪嫌疑人時,卻受到了萬通集團重重阻攔。竟然連續48小時都無法進入萬通集團總部大樓。
最後在某山澗找到了被摔毀的皮卡車和摔成一攤爛肉的皮卡司機。總算葫蘆僧判斷葫蘆案,把這個案子稀裡糊塗地結了。
老鬱之所以想到“京都皮卡司機強奸殺人案”,是因為它和“太子山隧道車禍案”有兩處相似之處。
第一,皮卡和大頭車都是萬通集團的。
第二,皮卡和大頭車都是在案發前被盜。
上一次在“京都皮卡司機強奸殺人案”中,幾條線索都直接或間接證明,皮卡司機就是萬通集團的“黑曜石”。
京都刑警支隊的刑警在拘捕犯罪嫌疑人時,卻遭到萬通集團的重重阻攔。讓犯罪分子有了可乘之機。
結果“黑曜石”李代桃僵,他讓和他身高體型麵貌都差不多的冉祥虎,替“他”摔死在了山澗底。
這一次“太子山隧道車禍”新聞報道中,被報道為“普通交通事故”,就是鬱維文故意放出來的煙霧彈。他怕幕後凶手狗急跳牆,那兩個大頭車司機會被殺人滅口。
鬱維文聯想到“高速公路連環殺人案”,是因為它的幕後凶手,和“皮卡司機強奸殺人案”的真正凶手是同一個人,都是那個化名“黑曜石”的家夥。
“黑曜石”這個家夥,有一支十幾乃至幾十人的殺手組織。雖然人數不多,但是成員都非常精乾。而且組織架構非常嚴密,大多是單線聯係。即使有一兩名組織成員被警方抓捕,也不會暴露過多的組織成員。
“黑曜石”這個家夥不僅心狠手辣,而且非常狡猾。一擊不中,他就會采取壁虎斷尾壯士斷腕的手段,對參與謀殺行動的人員進行殺人滅口。
“高速公路連環殺人案”,因為秦逸飛提前得到消息,沒有駕駛那輛刹車係統被人破壞的汽車,致使“黑曜石”想通過高速公路汽車追尾除掉秦逸飛的計劃失敗。
“黑曜石”的鼻子比鬣狗還靈敏,心腸比毒蛇還毒。他得知秦逸飛沒有乘坐那輛刹車係統動過手腳的汽車,當即就殺死了斯太爾司機“絡腮胡”,和破壞汽車刹車係統的汽修工曹四旺。
更重要的是,“高速公路連環殺人案”和“太子山隧道車禍案”,謀殺的目標都是秦逸飛。
鬱維文冥冥之中有一種直覺,那個化名“黑曜石”,逃到多倫多的家夥,換了一個“莫廣泰”的名字之後,又回到了國內,又回到了萬通集團。
上一次沒有殺死秦逸飛,這一次終於達到了目的。
隻是老鬱這種推理,沒有堅實的人證物證作為支撐。他暫時還隻能在心裡想一想。不過,老鬱相信他這種直覺。在他幾十年的刑警生涯當中,有很多類似的直覺,最後都得到了證實。
鬱維文雙手搓了搓有些麻木的臉,他再一次打開檔案袋,拿出了“太子山隧道車禍”現場勘查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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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中說,秦逸飛駕駛的沃爾沃s80和索莉駕駛的桑塔納2000,都有緊急刹車,然後向後倒行的輪胎痕跡。
鬱維文苦瓜臉上的皺紋再一次擰成一股疙瘩。
“為什麼秦逸飛和索莉要在隧道內,違規倒行逆駛?
他們一定遇到了什麼緊急情況,他們如果不後退就會車毀人亡。
對!前麵一定有兩輛大貨車停在那裡……不,前麵一定是兩輛大貨車在倒車,他們被逼無奈,不得已才往回倒車!”
難怪犯罪分子給鬱維文起了一個綽號,叫作“螞蟥”。這個綽號很形象,隻要讓老鬱盯上,極少有人能夠逃脫。
“隻是,後邊運輸渣土的大頭車轟轟隆隆的,聲音僅次於拖拉機。秦逸飛和索莉沒有道理聽不到。
再說後邊大頭車的遠光燈賊亮,照到小車後視鏡上,直刺得人眼都睜不開……”
老鬱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不對,兩輛大頭車沒有開大燈,甚至沒有開燈!”
鬱維文腦海裡逐漸形成了一幅清晰的畫麵:
隧道內,前方兩輛大貨車正排山倒海、泰山壓頂一般往後碾軋過來。秦逸飛和索莉駕駛的小汽車不得不掛倒擋,往後避讓。可是後麵不遠處,兩輛齊頭並進的大頭車把道路堵得死死的。
被夾在中間的兩輛小汽車,避也無處避讓也無處讓,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能無助地等死。
“好毒辣的計策!”
鬱維文喃喃自語了一聲。他抄起了辦公桌上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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