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柔輕聲問道。
蕭遲瑜聽清她的話之後,身子不由地怔了一下。
為何?
他一個敵國質子有資格過得好嗎?
“這不是夫人該關心的事情。”
大月朝皇帝雖然不曾苛待他,可那些宮女太監對他又有幾分好顏色?
他生來長得就如同女子般柔美,可他偏偏是個男子。
這樣的人被扔在人生地不熟的敵國宮殿,最好的下場也是被這些人玩弄。
隨便一個太監宮女都能調戲他,隻要不太過分,就沒人為他出頭。
琉璃國與大月朝就是死對頭,五年前琉璃國慘敗,為表誠意特意送了他過來。
隻要質子還在,兩國就不可能再起爭端。
他一日日地消瘦下去,那些人對他也一日日變得厭惡。
最後沒人有這個興趣來捉弄、辱罵他。
“即便是質子又如何呢?你這樣遠在千裡之外的家人會心疼。”
“你彆這麼討厭自己。”
江羽柔的眼角泛起淚花,月色下閃著晶瑩剔透的光芒。
蕭遲瑜心頭微震。
這些話就算是最親近的父皇母妃都沒有對他說過。
她卻一眼能看出他在自我厭惡。
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江羽柔早已不見蹤影。
他看著那印著淡淡口脂的酒杯發愣。
江羽柔趁著寶月不注意吃下了解酒丸,回到了席位上。
沒多久,旁邊的女子也回來了。
聽她和旁人交談的聲音,江羽柔便知這是剛剛與大皇子私會的陸卿如。
看她麵色如常,衣衫整齊,江羽柔很懷疑剛才的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可她看到寶月臉上一言難儘的神情時,就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直到宴席結束,楚玄潤都沒有出現,她的心情不由有些低落。
這一晚上太刺激,江羽柔在寶月的伺候下上床睡覺的時候,大皇子與陸卿如私會的畫麵又一次浮現在眼前。
“統子,這陸卿如和大皇子兩個人真的能成嗎?”
她問886號。
“宿主,這事兒無可奉告。”
886號在那邊抽了抽嘴角。
“誒你說,和皇後私會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呢?”
江羽柔翻了身又問。
“宿主,這事兒無可奉告。”
886號翻了個白眼。
“這宮中秘密可真多呀。你說蘇北辰去哪裡了呢?”
江羽柔又翻了個身。
886號不再搭理她。
她算是看出來了,江羽柔純粹是閒得發慌,找個人嘮嗑而已。
江羽柔滿腹疑問,卻沒人為她解惑。
琉璃閣裡,蕭遲瑜坐在浴桶裡沐浴,腦海中一遍遍地想起江羽柔說的話。
每個字都很清晰,好像帶著一種不可控的魔力鑽入他的腦子裡。
“公子,這衣衫奴才要拿去燒了嗎?”
伺候的小太監問道。
“燒了吧。”
他下意識地回答。
小太監拿著衣衫要走出浣洗室了,他又喊住了人。
“還是彆燒了,拿出去洗了吧。”
他歎了一口氣道。
小太監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那衣衫被她抓住過,留下了一點她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