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城監獄大門口,暴雨傾盆。
沈昭寧身上還穿入獄時的單衣,破舊而寬大,骨瘦如柴的手臂上,猙獰的疤痕觸目驚心。
雨越下越大。
她渾身都被澆透了,儘顯狼狽,而秦律並沒有遵守諾言來接她回家。
她仿佛被這個世界徹底地遺忘了。
直到天黑時分,雨幕中才駛來一輛黑色的轎車。
她心裡頭燃起了一絲希望……
車子停穩之後,下車的並不是秦律,而是秦家的司機老馬。
老馬遞給她一把黑傘和一個牛皮紙信封,
“夫人,秦總說……您彆回老宅了,信封中的銀行卡裡有一百萬!”
她沒有伸手去接信封,而是將目光投向司機身後的車上。
車窗緩緩降下,兩張好奇的小臉露了出來。
正是她的一雙兒女秦子軒和秦子涵……
秦子軒已經七歲了,個子躥得很高,此時那張酷似秦律的小臉上滿是厭惡。
秦子涵才五歲,穿著一條粉色的公主裙,裙擺上綴著精致的蕾絲,她往車窗裡邊縮了縮,像是怕被她碰到。
沈昭寧想著當初她入獄的時候,子軒才三歲,而子涵才一歲多,孩子小,分開時間又長,對她生疏是可以理解的。
她並沒有將孩子們抵觸的情緒放在心上,仍舊微笑著伸出手,想要摸摸子涵的手臂。
沒有想到這小丫頭竟然尖叫起來了,
“你身上好臟,彆碰我,這條裙子是媽媽給我買的,你彆弄臟了。”
沈昭寧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心臟仿佛被狠狠地掐住了,她還記得子涵小時候最喜歡粘在她身邊,她上廁所的時候小丫頭都要搬個椅子坐在她身邊,她一出門,小丫頭便哭到撕心裂肺的,而現在,卻用看毒蛇猛獸一樣的眼神看著她。
她正微張嘴想說這些什麼,車窗倏地關上,對她如避瘟神……
車內也傳來了孩子們的竊竊私語。
“哥哥,她是誰呀?”
“監獄裡出來的……當然是壞人!”
沈昭寧攥緊了指尖,一陣窒息的感覺湧上了心頭,看來,這四年多她失去的並不僅僅是丈夫。
司機長歎了一口氣,對沈昭寧搖了搖頭,將信封塞給她,“我送小少爺去學校,順便路過這裡……”
言下之意,他並不是來接她的。
沈昭寧深吸了一口氣,默默地退到了路邊,看著車子載著她的一雙兒女遠去。
入夜時分,一間破舊的旅館給她提供了暫時的棲身之所。
她拿毛巾擦乾了滿頭滿臉的雨水,打開了老馬給她的信封。
裡麵掉出來一封信和一張銀行卡。
信是秦律寫的。
鋒利的字跡,一筆一劃地寫下了男人的無情。
“……當年坐牢你是自願的,我很感激你為秦世醫藥集團付出的一切。但現在秦世集團正在上市,你的出現會引影響股價,你可以帶著這一百萬去尋找一個安身之所。孩子們我照顧得很好,他們不需要一個有罪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