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遲將手機遞給了沈昭寧。
沈昭寧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你在說什麼?”
顧硯遲揚起了下巴,
“我的建議是不打,如果你非要,那你可以嘗試一下,試完彆怪我!”
沈昭寧搖了搖頭,覺得顧硯遲有點故弄玄虛,她拿起手機撥通了秦子軒的手機號碼。
手機響了許久,秦子軒沒有接聽。
她再打了一遍,那邊才有人接聽了……
“子軒,我是媽媽!”
她略有些小激動,想著將最近對他的思念都說出來。
想不到這一句話說出去之後,對方並沒有搭理。
“子軒,我是媽媽,你說一句話呀,這幾天你好不好?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可以上學了嗎?如果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比如哪裡疼啊,可以跟我說說啊!”
良久,電話裡傳來了一聲輕笑,
“抱歉啊!子軒現在正睡覺。”
沈昭寧微怔,這裡麵傳出來的竟然是林溪月的聲音,她立即出聲反問,
“為什麼我兒子的手機在你手裡?”
“哦,你兒子也是我的兒子,他手機在我手裡很正常啊。”
“把手機交給他,我有話跟他說。”
電話那端,林溪月突然輕笑了一聲,這聲音極其的諷刺。
仿佛是對沈昭寧的侮辱。
“我剛才說的話,你是沒有聽清楚吧。那我再說一遍,沈昭寧,你聽清楚了。秦子軒是我兒子,我說過了,他不想接你的電話,這就意味著你沒有資格跟他通話。”
說完,林溪月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沈昭寧愣住了。
良久,顧硯遲一把拿走了她的手機,他從沈昭寧失落的眼神裡可以看得出來。
她應該是受了很大的打擊。
“這女人就是賤,你彆把她說的話往心裡去!”
“嗯,沒事,我很好!”
沈昭寧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淡去。
如果說秦子軒是她的軟肋,這一刻,她感覺自己的喉嚨都被林溪月給掐住了。
顧硯遲將枕頭調整成一個角度,讓她躺下來更舒服一些。
她蒼白的小臉上帶著一絲疲憊,漂亮的水眸裡也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失落。
他知道,她其實一直在強撐。
在手術前一個月,她體重隻有八十多斤,為了能夠達到捐骨髓的標準,她拚命地吃,想要把體重漲上去。
他看到她經常吃撐到吐……後來體重勉強達標了,結果昏迷這快十來天,她又瘦得不成樣子了。
這具身體看著單薄,她的手很小很白,看著讓人心疼不已。
但偏生她要強,從來沒有說過一句不字,也沒有說過要放棄。
她撐起了一片天空,累到脊背都彎了,還笑著說沒事。
“你要是心裡難受了,可以哭出來的,畢竟是個病人,哭一下沒有人會笑你的,外麵很多病人都在哭。”
顧硯遲的話並不誇張,在醫院裡,每天都有患者無法承受痛苦而哭泣,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沈昭寧長長的睫毛顫動著,她淩亂的長發披散在枕頭上,蒼白的唇緊抿著。
她很美。
那是一種病態的美。
他看得有些癡迷。
他甚至有些震驚,秦律這個男人,好好的怎麼就瞎了,連這麼優秀的女人都沒能好好珍惜。
“哭什麼哭,我沒有那個習慣!隻有弱者才哭,強者隻會想辦法解決問題……”
“並不是所有的問題都能夠被解決的。”
“那就解決出問題的人!”
沈昭寧說這話的時候,朝著顧硯遲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