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遲那番雲淡風輕卻字字誅心的話,像一記無形的耳光,狠狠扇在秦律臉上,火辣辣地疼。
他何嘗不知自己虧欠女兒很多,但此刻他那搖搖欲墜的父權尊嚴迫使他必須強硬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冷硬:
“顧先生,子涵是我的女兒。你這些禮物太過貴重,她一個小孩子承受不起,不需要了。”
顧硯遲聞言,唇角勾起一抹從容的弧度。
他甚至沒有看秦律,目光溫柔地落在沈昭寧身上,語氣堅定:
“秦總怕是誤會了。這份禮物,我是送給子涵的母親,由她全權處理。”
他這才緩緩將視線移回秦律身上,“至於你的意見……很抱歉,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
輕飄飄一句話,將秦律徹底排除在決策圈外,拒絕得明明白白。
秦律額角青筋微跳,隻能將目光投向沈昭寧,語氣帶著命令式的口吻:
“這份禮物,我們沒必要收!我女兒想要什麼,我自然會給她準備,不需要外人越俎代庖!”
沈昭寧臉上微笑已透出疏離:“要不要?或許該先聽聽孩子自己的意思?而且,我覺得這是她的生日心願,滿足她並沒有什麼不好。”
“沈昭寧!”
秦律的聲音陡然拔高,試圖用身份壓製她,
“你要搞清楚,我是孩子的父親!我有權決定她該要什麼,不該要什麼!”
客廳裡的空氣瞬間凝固。
沈昭寧沉默了片刻,她一字一句,清晰地劃清界限:
“秦律,我們已經離婚了。在法律和情理上,我都有權決定孩子需要什麼。”
她頓了頓,目光轉向顧硯遲,“硯遲是我的未婚夫,他對我、對孩子的心意,我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既然已經走出那段灰暗的婚姻,她就不願再事事順從秦律的意誌。
她的生活,她的孩子,她都要按照自己的心意來掌控。
見她如此堅決地與顧硯遲站在同一陣線,秦律隻覺一股邪火直衝頭頂。
他猛地伸手,一把攥住沈昭寧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她微微蹙眉,強行將她拉到了玄關處。
“沈昭寧,你故意的,是吧?”
他壓低聲音,語氣中充滿了被挑釁的憤怒。
沈昭寧用力甩開他的手,揉著發紅的手腕,眼神冰冷:“秦律,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故意在我麵前演這出戲?秀你們的情深義重?”
秦律的理智漸漸失控,
“你覺得我會信顧家願意為一個不相乾的孩子下這麼大血本?沈昭寧,彆再用這種幼稚的手段來我麵前證明什麼了,毫無意義!”
他像是要說服自己一般,撂下這些傷人的話,隨即猛地轉身,帶著一身未能發泄的怒火,摔門而去。
沈昭寧望著他決絕消失的背影,疲憊地閉上了眼,深深歎了口氣。
這時,顧硯遲從客廳緩步走來,溫暖的手掌輕輕搭上她的肩膀:
“沒事吧?如果他再糾纏你,告訴我,我來處理。”
他的聲線依舊溫柔,卻蘊含著不容小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