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出沈昭寧的眼裡對他有幾分的質疑，她的不高興都寫在了臉上。
特彆是，他剛才跟莫莉走出去的，他能夠感受到她一直在盯著他們看。
所以為了理清楚誤會，他想要跟她單獨說一下。
“抱歉，她不會跟你走的！”
秦律站出來伸手攔住了他。
顧硯遲推開了他的手，
“我沒有問你，我問沈昭寧！你回答我。”
秦律道，“你沒有看到嗎，她是個母親，她今晚上要跟我回去！”
秦律這一番話，讓顧硯遲有些不太舒服了。
他伸手拉住了沈昭寧的手臂，“告訴我，你不會跟他走的。”
顧硯遲那眼眶也有些泛紅，他心裡很清楚，沈昭寧跟著秦律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現在還跟著秦律走，那就是不長記性了。
他希望她是賭一時之氣，而不是真的犯傻。
然而，沈昭寧卻推開了他，“顧硯遲，秦律說得沒錯，我今晚上跟著孩子們一起回去。”
說完，也不再搭理顧硯遲，兀自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顧硯遲再一次抓住了她的手臂，幾步將她拉到了離車子遠一點的地方，痛心疾首地看著她。
“沈昭寧，你好好看著我。”
“顧先生，你失禮了。”
看著顧硯遲聲音變形，情緒有些激動，沈昭寧試圖提醒他保持冷靜。
但顧硯遲似乎情難自抑，
“沈昭寧，你看著我的眼睛啊。”
最後一個字拖長了尾音，帶著幾分無可奈何的悲傷。
她一直顧左右而言他，根本不與他對視。
她不是不願意與他對視，而是……她怕自己被他的目光審視時，自己原本隱藏在心裡的那一點悲傷和痛苦被他覺察到，然後好不容易才放下的執念，又重新被他給挑起來了。
但此時，馬路上。
來來往往的路人，看著這個沉穩英氣的男人，為了一個女人而失控，大家紛紛貯足圍觀。
沈昭寧覺得十分尷尬，隻能抬頭看向顧硯遲，“好了，我看你了，你彆這樣好不好？”
“我看著我，說，你不愛我了，你重新愛上秦律了。”
“顧硯遲，你彆這麼孩子氣好不好？”
沈昭寧有些頭大，這男人原本是好好的，怎麼突然又變成了那個偏執又瘋狂的少年。
而且他對她一直死纏爛打，根本不放手，他不依不饒地質問，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說完我就走。”
“是！”
被逼無奈，她隻能說謊。
看著沈昭寧波瀾不驚的眼神，顧硯遲的心在一寸一寸地碎掉了。
“那你是愛上秦律了？”
“顧硯遲，你知不知道你很過份啊。我不愛你，我可以告訴你，但是我愛彆人，那是我的事情，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可是這個混蛋是怎麼對你的，你難道忘了嗎？”
“我知道，那又怎麼樣？我是傻子，我願意重蹈覆車，那又怎麼樣？”
顧硯遲的眼底閃過一抹受傷的神傷，最終，他還是鬆開了她的手。
“好，那是你的自由……”
他聲音略顯沙啞，最終轉身離開，走進了燈火闌珊的夜色之中。
沈昭寧站在馬路，許久，直到有一絲涼意襲來，她抬頭看向夜空，不知何時下雨了。
冰冷的雨水將她拉回了現實，她伸手抹了一把臉頰，掌心一片潮濕，不知道是雨，還是她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