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寧沒有半分猶豫,隻冷淡地應了一個字:“好。”
她甚至沒有多看秦律一眼,牽著秦子涵的小手,轉身便走。
秦律站在原地,深邃的目光鎖在她纖細卻挺直的背影上,並未出言阻攔。
他薄唇微抿,仿佛一切儘在掌握,那種運籌帷幄的自信,幾乎要從周身彌漫出來。
半小時後,沈昭寧駕車返回自己的住所。
途徑顧硯遲那棟彆墅時,她的視線不受控製地偏向那扇緊閉的雕花鐵門。
一天了,他竟真的沒有回來?昨晚……他是與那位莫莉小姐在一起嗎?
“媽媽……”秦子涵軟糯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嗯?”她迅速收斂心神,溫柔回應。
“我以後……還可以邀請顧叔叔來家裡玩嗎?”小女孩仰著臉,大眼睛裡充滿了小心翼翼的期待。
沈昭寧心頭一澀,那句“不可以”在舌尖打了個轉,終究被女兒純真的眼神融化。
她蹲下身,輕輕捏了捏女兒柔軟的臉頰,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自然:“當然可以,寶貝想邀請誰都可以。”
“哇!媽媽最好啦!”秦子涵立刻多雲轉晴,開心地抱住了她的脖子。
回到家,安頓好女兒洗澡睡覺,待那小小的呼吸變得均勻綿長,沈昭寧才得以在書房坐下,準備處理未完的工作。
剛推開書房門,一股濃烈的煙味便撲麵而來。黑暗中,一道沉默的身影坐在角落的單人沙發上,指尖猩紅明滅。
沈昭寧心頭猛跳,低呼一聲,迅速按亮了壁燈。
暖黃的光線驅散黑暗,勾勒出顧硯遲冷峻的側臉輪廓。
他不知道在這裡坐了多久,周身都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陰鬱與疲憊。
她蹙眉,快步走到窗邊,“嘩啦”一聲推開窗扇,讓微涼的夜風灌入,吹散滿室煙霧。
她背對著他,聲音帶著刻意拉開的距離,“顧先生,這裡不是你的家,下次進來,請記得先征求我的同意。”
沉默許久,顧硯遲才開口,嗓音因尼古丁的浸潤而異常沙啞:“鑰匙,是你給我的。”
沈昭寧一時語塞。是,這扇門的通行權,確實是她親手賦予他的。
“時間不早了,顧先生請回吧。”她壓下心頭的煩亂,轉身,毫不客氣地下達逐客令。
顧硯遲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長腿交疊,指間夾著煙,帥氣中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
他沉默地抽完那支煙,將煙蒂摁滅在水晶煙灰缸裡,動作慢條斯理,卻帶著無形的壓力。
“不想知道……我昨晚去了哪裡?”他抬眸,目光如炬,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一絲波瀾。
沈昭寧已經坐回辦公桌後,打開了筆記本電腦,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臉上,顯得格外平靜:
“顧先生的行程,與我無關。”
他起身,清理掉煙灰,又打開了空氣淨化器。
做完這一切,他才仿佛不經意地提起:“昨晚喝多了,是莫莉送我去的酒店。”
他本意是想控訴她的狠心,將他獨自扔下。
可這話聽在沈昭寧耳中,卻完全變了味道,像是一種刻意的炫耀,炫耀他與新歡的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