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澈沒有想到,顧硯遲真的敢開槍……
不過,這一槍卻並沒有結束他的生命。
子彈擊穿了他的膝蓋,骨頭碎裂的滋味讓他疼痛難忍,他在地上翻滾著,慘叫聲從他的喉嚨裡發出來。
這一種疼痛是刺骨的。
風很大,吹得顧硯遲的風衣下擺獵獵作響。
沈昭寧看著這個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她忍不住淚水在眼底彌漫著。
顧硯遲也緩緩轉過頭,他微笑著對她展開了雙臂,她加快了腳步,一路奔跑著投向他的懷抱。
“硯遲!”
雖然兩個人分開不過一個來月,但她感覺到似乎與他分彆了半輩子。
彼此之間都是那種濃濃的牽掛。
這一刻,彼此都確定了對方的重要性。
彼此都是對方世界裡不可取代的,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兩個人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她將頭依靠在他的懷裡,眼淚簌簌地往下流……
他緊緊地攬著她的,伸手撫著她的後背,在她耳邊低聲呢喃,“乖……讓你受驚了。”
她從他的懷抱裡感覺到了他身上所特有的那種香氣。
那是一種滿滿的,寬厚的安全感。
許久,辰東的聲音響起,“少爺,他怎麼處理?”
因為疼痛難忍,顧景澈已經在地上爬不起來了,但他的嘴裡還在叫囂著,“有本事你殺了我啊!!”
顧硯遲看向他,眼裡流露出一股子狠勁,他微微蹲下身來,伸手掐住了顧景澈的喉嚨。
稍一用力。
顧景澈便因為無法呼吸而憋得臉頰通紅。
就像一條瀕死的魚兒在顧硯遲的手裡掙紮著。
顧硯遲冷冷地看著他,“我想要弄死你,就像殺死一隻臭蟲這麼簡單。隻是……你不配弄臟了我的手。”
的確,他是一名醫生,他想要殺一個人太簡單了。
隻是顧景澈這樣的人,他根本都懶得去對付他。
看著顧景澈漸漸無法呼吸,他這才鬆開了手。
冷眼看著他,“原本還想著,你如果心術還正。我就留你在顧家,至少你這輩子還可以衣食無憂。想不到,你竟然害我……那麼,就休怪我容不下你了。”
顧景澈感覺到了喉嚨上的鉗製被鬆開了,他大口地呼吸著。
此時,他臉上是淚水混和著泥漿,狼狽不堪。
“你,你是怎麼知道我給你下了藥的?”
他原本以為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但萬萬沒有想到,卻還是失手了。
顧硯遲冷笑,“從你進門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心術不正,對於你的這樣的人,我當然是時刻提防……更何況,我是一個醫生,我對藥物很敏感,一聞就知道有問題……”
“那你,為什麼不提一點揭穿我,為什麼非要等我風風光光地繼承了顧家的產業之後,才揭穿我?”
此時此刻,讓顧景澈痛苦的,不僅僅是來自於身體上的傷痛。
他還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的陰謀一旦敗露之後,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即將全部失去。
到時候他就像落水狗一樣被趕出顧家,重新變成那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這種想法瞬間沒反應和了他內心最深處的恐懼感。
顧硯遲這一次沒有回答他,隻是眼神冰冷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