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可笑,今日釋褐宴本是為慶賀入仕,也是為取仕途平順之意。
結果,儘給自己置氣添堵了。
玉澄嘔得要死。
眼下兆頭不好不說,還被一群刺頭挑戰權威。
先是雲樾,接著謝三,而後又是不知所謂的河間邢氏,接著囂張跋扈的裴徹也來湊熱鬨!
這哪裡是釋褐宴,簡直就是自己的受難宴!
雖然周旻幫忙打圓場,但玉澄還沒考慮好要不要給台階。
結果,他糾結時,人家裴徹直接婉拒了。
“喝酒自然是要喝的,但卻是跟我兄弟喝,人我帶走了。”
“!!!”
裴徹的話如同致命一擊,玉澄終於是兩眼一黑,幾欲昏厥。
“裴徹!”
他咬牙怒吼,努力穩住搖晃的身形。
玉澄可終於明白人為什麼會被氣死了!
此時他也覺得怒急攻心,胸口有團血,隨時能咳出來。
不過該說不說,他那塗了粉略顯僵硬蒼白的臉,因為這一番激動的怒吼,終於有了一絲血色,多了幾分活人的氣息。
不過,不像什麼好人就是了。
裴徹似笑非笑:“怎麼,你還想把人扣下啊?也行,我立刻找義父義母說道說道。”
裴徹揮揮手,這回是真轉身了。
“站住!”玉澄目眥欲裂,他閉了閉眼努力壓製脾氣,好一會兒才咬牙開口:“通通給我滾!”
裴徹一臉的早該如此的嘲弄,而後看向邢凜:“寄舟兄,跟我喝一杯否?”
邢凜恭敬作揖,起身往裴徹這邊走。
裴徹一把摟住了他的肩膀,懶洋洋打了個哈欠“什麼時候來建康的也不跟我說一聲,走吧,到我院子去。”
邢凜有些尷尬,畢竟他隻知道裴徹叫裴十九,可從不知道他竟然還跟瑯錚玉氏有關係。
相較於裴徹的不拘小節,邢凜就顯得拘謹的多。
昔日他們同在潯陽同穿布袍,稱兄道弟也沒什麼。
而今明顯不一樣了,裴徹的衣服雖是低調的灰色,但那軟緞卻是騙不了人的。
他的身份自然也跟自己不同了,如何再能勾肩搭背。
“兄弟之間計較這些作甚。”
裴徹不放手,硬要跟人勾肩搭背,且目無旁人地往外走。
臨了裴徹像想起什麼,猛然回頭。
他看了一眼那個仍舊蹲在地上,一身狼狽的雲昭。
“你走不走?”
“!”
雲昭萬萬沒想到裴徹竟然還會撈自己!
原來裴徹這廝如此講義氣,不枉她把七連弩的圖紙給奉上。
回頭她連九連弩的圖紙也恭恭敬敬地奉上!
雲昭當即點頭麻溜地跟上。
看著裴徹一次帶走倆,玉澄隻覺得腦子嗡嗡的。
等他們走遠了,玉澄這才陰鬱地開口:“不過是仗著母親偏愛,說白了他的族人也死光了跟那河間邢氏也無甚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