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的字跡歪斜，像是顫抖的手所寫，有些地方明顯是指甲抓撓留下的痕跡。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由得感覺有些瘮得慌。
紫瞳的貓耳不停轉動，捕捉著所有細微的聲音。她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讓靈敏的嗅覺工作。
“有滴水聲……在東翼三樓，”她輕聲說道，眉頭緊鎖，“水聲中混著低低的哭泣……還有……像是輪椅輪子滾動的聲音……在西翼走廊儘頭，節奏不對，太規律了，像是被什麼東西控製著。”
林凡皺眉，想起了公寓裡一些古籍中，對某些怨念依附實體物件的記載。
紫瞳猛地睜開眼，紫色瞳孔收縮成一條細線，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光：“那個女人的氣味很淡，像是行蹤刻意被掩蓋過……但確實往地下去了。”她的鼻子又抽動幾下，“還有……一股金屬和血的混合氣味，也從下麵傳來，聞起來很古老。”
白輕輕走到牆邊，修長的手指撫過牆壁上幾乎看不見的符文痕跡：“這裡有多層封印的痕跡，”她聲音低沉，“最早的是林正英的手筆，約二十多年前，後來特調局也進行過一次大規模淨化封印，那應該是七八年前。”
她蹲下身，檢視地板接縫處的一道新鮮痕跡：“這不同尋常……最近的靈能潮汐引發了舊能量場的複蘇，但這些新痕跡明顯是人為操控的結果。”她指向一處被刻意破壞的符文，“有人精心引導了能量流向，像是在進行某種喚醒儀式。”
林凡眉頭緊鎖：“所以這裡的詭異現象有新舊之分？”
白點頭：“沒錯。我們現在感知到的，是新舊兩種能量的交織。水管滴水和輪椅滾動是曆史痕跡的殘響，而那些更加鮮活的氣味和能量波動……”她停頓一下，“是有人借著靈能潮汐刻意喚醒的新異常。”
紫瞳的鼻子皺了皺：“怪不得這裡的氣味這麼複雜，有些像是沉積了數十年的舊味道，而有些則非常……新鮮。”
林凡和紫瞳交換了一個警惕的眼神，決定避開那些異常聲音的源頭，直接尋找通往地下的入口。
他們沿途經過陽光房，曾經明亮的玻璃穹頂如今大多破碎，幾棵倔強的藤蔓從外麵探進來，在月光下形成詭異的陰影。
地上散落著枯萎的盆栽和生鏽的躺椅，角落裡一張輪椅靜靜麵對著牆壁，椅麵上寫著一個模糊的名字“李鈴”。
隨後是公共浴室，瓷磚剝落，水龍頭還在有節奏地滴水，滴落的聲音像某種密碼或暗號。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濃重的濕氣。最令人不安的是那麵巨大的浴室鏡子，上麵蒙著厚厚的汙垢，鏡麵卻在特定角度下顯得異常清晰。
當三人從鏡前走過時，鏡中突然出現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身影，眼神空洞，臉色蒼白，手中緊握著一支泛著金屬光澤的奇特注射器。她的嘴唇一張一合，似乎在說著什麼，卻沒有聲音。
紫瞳猛地收緊爪子，身體緊繃：“剛才……”
白迅速轉身，雙眼閃過一道銀光：“那是過去的投影，記憶碎片。”她意味深長地看著林凡，“看來這裡發生過的事，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林凡立即喚醒界源真實視覺，世界在他眼中瞬間變化，能量流動變得清晰可見。他環顧四周，看到牆壁和地板上殘留著年代久遠的能量軌跡，像是水中的漣漪，緩緩擴散。那些軌跡中，隱約可見人形的痕跡，有的在掙紮，有的在逃跑，更多的則是無力地蜷縮著。
“這裡曾經是某種……實驗場所，”林凡低聲說，右臂的銀灰色烙印傳來一陣異樣的熱流，似乎在回應著什麼，“與魂晶鐵有關。”
烙印指引他繼續前行，懷表指針不再無規律地轉動，而是穩定地指向走廊儘頭一個標示著“檔案室資料儲藏”的區域。
“通往地下的入口就在這裡。”林凡肯定地說。
檔案室門鎖已經損壞，門扇斜掛在鉸鏈上。裡麵擺滿了鐵製文件櫃，大多已經傾倒或嚴重鏽蝕。林凡隨手翻開一個抽屜，裡麵的文件已經腐爛不堪，但標題依然清晰可見：《魂能共振實驗記錄》、《情緒提純與金屬化合物》。
角落裡，一扇厚重的鐵門掩藏在層層文件架之後，被三道粗大的鐵鏈鎖住。門框上刻著多層疊加的符文，最底層是林正英獨特的道家符咒，上麵覆蓋著特調局標準的禁製封印，而最外層則是一些新刻下的、帶著明顯異域風格的紅色符文，像是刻意引導能量流動的通道。
“這門被封印又解封過至少三次，”白指著門框上的痕跡，“最近的一次解封發生在不超過一周前。”
“看那裡，”紫瞳指著鐵門把手，那裡掛著一朵鮮紅欲滴的玫瑰，與周圍的破敗格格不入。
花瓣嬌嫩欲滴，仿佛剛剛采摘，散發著淡淡的香氣，香氣之下隱藏著一絲魅惑的靈能波動。
“她的標記，”白冷冷說道，“不是剛放的，至少有幾個小時了，留下的是引導我們前進的路徑。”
林凡點頭，輕觸那朵鮮花。花瓣瞬間化為紅色光點，如同螢火蟲般飄散在空氣中，隨後融入鐵鎖，形成一種奇特的共振。
哢嚓，鎖鏈應聲而斷，鐵門緩緩打開，露出通往地下的漆黑樓梯。
樓梯深不見底，寒冷的氣流從黑暗中湧出，帶著腐敗與鐵鏽的氣息，還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像是人類負麵情緒濃縮後的沉重感。
更令人不安的是，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從深處傳來，讓林凡的銀灰色烙印變得異常活躍，像是在回應著某種呼喚。波動的節奏與滿月引起的靈能潮汐完全同步，卻比自然現象強烈得多，明顯是被人為放大和引導的結果。
“這絕對是一次精心策劃的能量收集，”白凝視著黑暗，聲音凝重，“會不會是有人在利用靈能潮汐激活沉睡的魂晶鐵礦脈？也許這裡不隻是廢棄的精神療養院，更像是一個被多次封印的某種情緒農場？”
林凡抬頭看了看白和紫瞳，兩人都給了他堅定的回應。
三人鼓起勇氣，踏上了通往未知深處的第一級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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