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發得到了林凡和李子瑉的口頭承諾之後，心情複雜的離開了療養彆墅。
他人雖然走了，但他帶來的情報，如同一塊巨石，在林凡與李子瑉的心湖中激起了千層浪。
兩人在彆墅的書房內，將高俊峰的分析與王德發的“投名狀”反複比對，一張籠罩在天京上空的、由權力、金錢與禁忌科技編織而成的巨網，輪廓變得愈發清晰。
“歐陽家、聖盾公會、晨曦學院……現在又多了一個深海物流。”林凡的指尖在幾份資料上緩緩劃過，眼神冰冷，“他們已經形成了一個從資源開采、秘密運輸，到人才培養、技術變現的完整閉環。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派係鬥爭了，這是一個……正在悄然崛起的跨國地下王國。”
“沒錯，”李子瑉的臉色同樣凝重，“而且，這個王國的每一個環節，都精準地踩在了規則的灰色地帶，甚至直接遊離於監管之外。我們現在雖然抓住了線頭，但想要把整張網都扯出來，恐怕不會容易。”
林凡點了點頭，走到她身邊，為她倒了一杯溫水。“但不管怎麼說，現在有了現成的方向，再大的網，總有扯斷的一天。”
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奇異的、能安撫人心的力量。
李子瑉接過水杯，指尖無意中觸碰到他的手背，兩人都是微微一頓，隨即又不動聲色地分開。
為了緩解這壓抑的氣氛，林凡隨手打開了牆上的大電視，調到了天京靈能頻道。
“……下麵為您播報一則快訊，由天京靈能協會、歐陽家、李家等多方勢力聯合主辦的第一屆‘學院杯’靈能大賽，已於今日在蒼穹競技場盛大開幕……”
屏幕上，出現了競技場那人聲鼎沸、光影絢爛的宏大場麵。
“又是他們。”李子瑉看著屏幕上那些熟悉的麵孔，發出一聲冷哼，“一邊在暗地裡搞著見不得光的勾當，一邊又在台前扮演著為靈能界培養後起之秀的‘伯樂’。真是好手段。”
“這恐怕……也是他們閉環中的一環。”林凡的目光變得深邃，“王德發不是說，歐陽家在扶植新的‘白手套’嗎？這個學院杯，就是他們最好的選拔場和招募會。”
與此同時，天京的另一端，蒼穹競技場內，一場屬於年輕靈能者的狂歡，正被推向高潮。這座如巨型鳥巢般由銀白色合金與能量水晶構築的宏偉建築，其半開放式的穹頂，如同張開的羽翼，將天京的夜色與場內的狂熱融為一體。
數以萬計的觀眾席上，人聲鼎沸。不同學院的支持者們揮舞著各自學院的電子應援牌和能量光棒，彙聚成一片片色彩斑斕的海洋。空氣中彌漫著臭氧、爆米花的甜香和人群汗水蒸發後混雜著腎上腺素的獨特味道。
比起不到一年前的七星杯，那時候靈能世界和世俗世界還是完全隔離的，比賽隻是極少數人的舞台，在世俗世界幾乎無人知曉。
而現在這種靈能比賽已經成了全國輿論的焦點，其熱度比起重要的體育賽事隻大不小。
隻不過林凡最近忙碌在政治旋渦的最中心，無暇關心。
競技場上空，數十塊巨大的浮空全息投影屏，正從不同角度實時轉播著賽況。慢動作回放、靈能軌跡分析、選手心率監測……各種專業數據流如瀑布般刷過，將一場場凡人眼中眼花繚亂的戰鬥，解構得清晰無比。
每一次能量護盾的碎裂聲，每一次靈能武器劃破空氣的尖嘯，都通過環繞式音響係統，精準地傳遞到每個人的耳中，引發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與驚歎。
而在競技場的頂層，一間間由單向隔音玻璃構成的豪華包廂內，則是另一番景象。這裡沒有震耳欲聾的喧囂，隻有悠揚的古典樂和侍者輕柔的腳步聲。
各大勢力的代表們端著盛有頂級佳釀的水晶杯，隔著玻璃俯瞰著下方狂熱的景象，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口中談論的卻是選手的潛力評估、家族的利益交換，以及對未來權力版圖的劃分。
這一切，共同營造出一種狂熱、浮華卻又暗流湧動的氛圍。
觀眾席的貴賓區，王子傑穿著一身特調局“啟明者培訓中心”的製服，正襟危坐。他身旁，一位來自金城分局、看起來約莫三十歲上下的前輩，正用一種不屑的語氣，低聲議論著晨曦學院的院長——聞鼎道人。
“看見沒，就是那個穿得仙風道骨，被一群商賈圍在中間的家夥。”前輩努了努嘴，“此人原是某個沒落煉丹傳承的棄徒，後來改頭換麵，在金城私立靈能培訓中心當藥劑學老師。金城事件後，不知走了什麼運，實力暴漲，搭上了歐陽家和李家保守派的線，整合資源成立了晨曦學院，一躍成為天京新貴。”
“不過，他本人戰鬥能力平平，全靠一手出神入化的煉丹術和籠絡人心的手段。”前輩的語氣裡充滿了鄙夷，“真正有本事的，誰會去搞這些歪門邪道。”
王子傑默默地聽著，目光卻落在了賽場上。
聞鼎道人率領的晨曦學院，在此次大賽中異軍突起，其學員們展現出遠超同儕的恐怖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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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切換到晨曦學院的休息室。
聞鼎道人正親自為即將上場的學員們，分發一種能暫時提升狀態的特製藥劑。那藥劑盛放在水晶瓶中，呈現出一種妖異的、如同燃燒血液般的暗紅色。
“記住！”他的聲音充滿了煽動性，如同魔鬼的低語，“你們是新時代的寵兒，是超越凡人的存在！去碾碎他們，去享受勝利！去讓那些所謂的‘天才’，在你們腳下顫抖！”
朱小婷站在隊伍裡，她看著手中的藥劑，眼中閃過痛苦與抗拒。但當她的目光與聞鼎道人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渾濁眼眸對視時，那絲抗拒很快便被對勝利的渴望所淹沒。
她仰起頭，將那瓶散發著甜腥味的藥劑，一飲而儘。
通過幾個鏡頭的快速切換，展現出晨曦學院代表隊摧枯拉朽、風格狂野的戰鬥方式——他們悍不畏死，傷口愈合速度驚人，靈能爆發力極強，但也透露著一股非人的狂暴與不穩定。
解說員驚歎於他們那“超越極限的戰鬥意誌”，但在總局的遠程觀戰室內，通過內部頻道觀戰的李牧、張明德等改革派高層，卻都皺起了眉頭，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種力量提升方式……太邪門了。”李牧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凝重。
最終，個人賽決賽的對陣表，出現在了全息大屏幕上。
晨曦學院，朱小婷。
對戰。
啟明者培訓中心，吳不語。
吳不語，三十歲出頭，效應級巔峰靈能者，是王子傑所在隊伍的隊長，中原靈能協會精英成員，一個成名多年的舊時代天才。
一場新舊天才的對決，即將上演。
整個蒼穹競技場，徹底沸騰！
看到這個對陣，李子瑉站起身，將杯中水一飲而儘。“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天還有一堆事要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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