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快步上前,輕輕推開秦誠的胳膊問道:“秦大哥,這是出什麼事了?看你臉色這麼難看。”
秦誠轉過身,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才緩緩開口。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你也知道,我帶的這支部隊,說是作戰部隊,其實更像是科研專家的貼身護衛。
這些專家沒日沒夜地熬了大半年,研究成果總算有了眉目,現在到了最關鍵的數據測試階段。”
他頓了頓,抬手抹了把臉,像是要把那些複雜的情緒一並抹去:
“所謂測試,說起來簡單——就是把特製的檢測儀放到試驗場的指定位置,讓它在那裡靜置三個小時,再完整取回來。
可就是這麼個看似簡單的流程,卻藏著要命的風險。”
衛國察覺到他語氣裡的不對勁,剛想追問,就見秦誠猛地彆過頭,眼眶在日光下泛著紅。
“上次去執行任務的是個剛入伍半年的新兵,叫王小虎,才十九歲。”
秦誠的聲音低了下去,像是在對著地麵說話,“那孩子機靈得很,出發前還跟戰友打賭,說回來要給大家帶京城的糖糕。
他把檢測儀放好回來的時候,步子邁得老大,還跟我敬禮說保證完成任務。”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開始發顫:
“可誰能想到,半個月後,那孩子先是胳膊上起了紅疹,以為是山裡的蚊蟲叮咬,沒當回事。
後來紅疹連成一片,開始流膿潰爛,渾身燙得像火炭。
我們連夜送他去京城最好的軍醫院,專家會診了七天七夜,最後還是沒能留住他。
那孩子咽氣前,手裡還攥著沒來得及寄給爹娘的家書……”
衛國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住了。
他見過那個叫王小虎的新兵,上次來營地時,對方還給他遞過水壺,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眼睛亮得像星星。
“現在又到了測試的時候,”秦誠深吸一口氣,猛地轉過身,雙手按在衛國肩膀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營裡的戰士們聽說要選人,報名的能從帳篷排到山腳下。
可我看著他們年輕的臉,怎麼也下不了這個命令。
他們都是爹娘的心頭肉,在家裡或許還是會跟妹妹搶零食的孩子,憑什麼要讓他們去冒生命危險?”
他的手微微顫抖著,目光裡滿是掙紮:
“我知道這想法自私,可我是他們的長官啊,我得對他們的命負責。思來想去,整個營地隻有你……”
他話說到一半,又有些猶豫地鬆開手,“我知道這不合規矩,可你不是普通人,你那些旁人看不懂的本事,說不定能避開這要命的輻射。
剛好你今天來了,測試下午三點就要開始,你能不能……”
衛國被這突如其來的請求砸得有些發懵。
他盯著秦誠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突然明白對方為何如此失態——一邊是關乎國防安全的科研大計,一邊是手下戰士的鮮活生命,這份抉擇足以壓垮任何一個有血性的軍人。
他定了定神,腦子裡飛快地盤算著。
把檢測儀放過去再拿回來,對他而言不過是動動念頭的事,憑借空間瞬移的能力,彆說三個小時,就是三分鐘都綽綽有餘。
可難就難在,試驗場周圍布滿戰士,還有七八個老專家要實時記錄數據,總不能當著所有人的麵憑空移動物體。
秦誠是自己過命的兄弟,從當年在邊境一起扛過槍開始,就知道他身上有秘密。
哪怕自己偶爾露出些超乎常人的本事,秦誠也從不多問,隻會默默幫他遮掩。
就像上次在山穀裡遇襲,他用意念掀翻了敵人的卡車,秦誠事後隻說是山體滑坡,硬生生幫他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