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覺得這個提議不錯，圓明園門外的場地開闊平坦，正好適合這類集體遊戲，便點頭同意：
“好，就玩老鷹捉小雞！郭甜甜你當老鷹，讓你們科長來當老母雞，大家說好不好？”
新上任的主任親自提議，大家自然紛紛響應。
財務科長劉宗英是個四十歲左右、性格開朗的人，聽到主任點自己的名，立刻大方地走出來，笑著招呼：
“小雞娃們快過來站隊啦，要是被老鷹叼走了，我可不負責任哦！”
大家被劉宗英的話逗得哄堂大笑，紛紛簇擁到她身後排起隊伍。
趁這熱鬨混亂的功夫，衛國悄悄摸出那兩張實話卡，緊緊握在手心，不動聲色地走進“小雞”隊伍中。
他裝作關心大家的樣子，挨個拍拍每個人的肩膀，實則在經過李勇和王強身邊時，迅速將兩張實話卡分彆塞進了他們的口袋裡。
不過兩分鐘的時間，遊戲正要開始，李勇和王強卻突然撥開人群，徑直走到隊伍最前麵，站在了扮演老鷹的郭甜甜身邊。
眾人見狀都愣住了，隻見李勇兩眼空洞無神，眼球上仿佛蒙了一層薄薄的白霧，
四肢也顯得有些僵硬，誰都不知道這兩人要做什麼，現場瞬間安靜下來。
沉默片刻後，李勇先咳嗽了兩聲，打破了寂靜，開口說道：
“我對不起衛主任，也對不起大家。
之前通知基層同誌們來領大米和小麥粉的事，是我讓王強做的。
原因很簡單，我老表付大偉不明不白地死了，上麵不僅沒做任何調查，還直接派了新主任來接替他的工作。
我心裡咽不下這口氣，就想給新領導班子製造點麻煩，於是讓王強去外麵找公用電話，以辦公室的名義通知基層供銷社來領物資。
我真沒想到車來了之後，你們居然真的準備了大米和小麥粉。
我說的都是實話，不信你們可以問王強。”
站在李勇身後的王強聽到這話，也上前一步說道：
“是的，那個通知電話是我按照李股長的意思打給下麵的，我說的也是實話。”
原本就安靜的現場，在兩人說完這番話後更顯死寂，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臉上寫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
顯然都在暗自琢磨這兩人突然“坦白”的緣由。
衛國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人群，注意到有兩個平時和李勇關係親近的人，在下麵急得不停給他使眼色、打手勢，試圖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但李勇仿佛毫無察覺，依舊自顧自地像倒豆子一樣，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全盤托出。
就在李勇說得正起勁的時候，他的話語突然戛然而止。
細心的人不難發現，兩人空洞的眼神漸漸恢複了神采，僵硬的四肢也變得靈活起來，原本有些蒼白的麵色也紅潤了許多。
這時，李勇茫然地看了看身邊的王強，又看了看對麵眾人震驚的表情，
皺著眉頭似乎在努力回憶剛才發生的事情。
當零碎的記憶片段逐漸拚湊完整，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
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李勇突然發出一聲絕望的低吼，一頭猛地撞向了旁邊不遠處的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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