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福田連忙擺手,語氣帶著局促:
“那怎麼可以,您是廠長,哪能讓您破費……他們在廚房對付一口就行。”
見他堅持,衛國也不勉強,拿起一隻燒雞,
撕下一半用黃油紙包好,又倒了些花生米在紙上,遞到郭福田手裡:
“那也行,把這些給孩子們送去,咱們這兒還有不少。”
郭福田接過吃食,腳步輕快地走進裡屋,出來時手裡多了兩個搪瓷酒杯和一個錫製酒壺。
他麻利地打開酒瓶,醇厚的酒香瞬間彌漫開來,引得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好家夥,這可是正宗的茅台,平時想都不敢想。”
衛國給兩個杯子都倒滿酒,舉杯示意:
“郭師傅,這杯我敬您。向陽廠要複工,離不開您這樣的老骨乾。”
郭福田連忙端起杯子,和他輕輕一碰,仰脖喝了大半杯,抹了抹嘴感慨道:
“衛廠長,不瞞您說,這三年我天天繞著廠區轉,就盼著能再聽到機器響。
前幾天聽說要派新廠長來,我還琢磨著要是來個不懂行的,我第一個不答應。
沒想到您不僅懂行,還把老配方都找回來了!”
“配方是找老技術員們一起回憶整理的,”
衛國夾了顆花生米放進嘴裡,順勢問道,
“郭師傅,您在廠裡乾了二十多年,對咱們廠的情況最清楚,
您覺得現在複工,最難的是啥?還有廠裡的老夥計們,誰適合挑大梁?”
郭福田放下筷子,眉頭微微皺起:
“最難的還是設備和人手。設備停了三年,好多零件都鏽了,得換一批新的;
人手方麵,老技工不少,但年輕的技術骨乾走了大半。
要說挑大梁,車間的黃國義是把好手,當年就是生產骨乾,懂工藝懂管理,就是性子直了點。”
“曹佳和李甜甜這兩個小姑娘,您覺得怎麼樣?”衛國又問。
“倆丫頭踏實細心,上次整理生產記錄,連十年前的老參數都核對得清清楚楚,”
郭福田笑著點頭,“有她們盯著質量,肯定沒問題。”
兩人邊喝邊聊,從設備檢修聊到原材料采購,從生產工藝聊到人員安排,不知不覺一瓶酒見了底。
窗外的月光透過玻璃照進來,映著兩人泛紅的臉頰。
酒酣耳熱之際,衛國心裡對向陽廠的領導班子人選和複工計劃,已經有了清晰的藍圖。
第二天剛上班,衛國就通知全廠職工開會。
破舊的大會議室裡擠滿了人,連門口都站了不少看熱鬨的家屬,
大家交頭接耳,都在猜測新廠長要宣布什麼大事。
會議剛開始,衛國就從座位上站起來,目光掃過全場,聲音沉穩有力:
“同誌們,咱們廠現在百廢待興,人員還不太穩定,
要想把生產儘快抓起來,必須先搭好班子。
我現在宣布幾項任命:
任命郭福田同誌為副廠長,負責全廠日常管理工作;
任命黃國義同誌為車間主任,全麵負責生產組織;
曹佳、李甜甜同誌為質量檢驗員,專門負責生產質量把控。”
話音剛落,會議室裡瞬間安靜下來。
郭福田、黃國義還有站在後排的曹佳、李甜甜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