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門,老郭簡單給兩人介紹了一句“衛鎮長,老廖來了”,
就識趣地退了出去,還順手輕輕帶上了門,把外麵的動靜都隔在了門外。
老郭走後,衛國起身給老廖倒了杯熱茶。
他沒繞圈子,直接從抽屜裡拿出一疊用回形針彆好的欠款單,遞到老廖麵前,聲音平靜卻帶著分量:
“老廖,這是村東頭翟世昌拿來的欠條,他已經按簽字人分好類了。
這裡麵,你簽字的一共有三十六萬七千元。”
他頓了頓,看著老廖瞬間僵硬的臉色,接著說:
“你先看看,這些字是不是都是你簽的。
如果是你簽的,就在每張發票旁邊注上,這張票是招待誰的、當時都有誰作陪。
到時候我會一一去查,要是正常的公務招待,我會批字讓政府正常報銷;
但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誰簽的字,誰就自己掏錢補上。”
衛國的目光掃過老廖發白的臉,補充道:
“這不是針對你一個人,翟世昌那裡總共還有八十萬欠條,不管是誰簽的,我都會像對你這樣一一核實。”
老廖一聽這話,腿一軟,瞬間癱坐在椅子上,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滴,很快就打濕了胸前的襯衫。
他心裡跟明鏡似的——這三十六萬七千元裡,頂多有十六萬七是真正用於公務招待的,
剩下的二十萬,大部分是王副鎮長以“招待上級”的名義讓他簽的字,
還有一小部分是夏書記偶爾用公款請人吃飯,讓他幫忙兜底,
就連他自己,也借著招待的名義報過幾次私人飯局的賬。
衛國端著自己的搪瓷茶杯,站在老廖對麵,居高臨下地看著渾身發抖的老廖,心裡悄悄鬆了口氣——他賭對了。
從翟世昌拿來的欠條數量來看,
這八十萬欠款裡,真正用於正常招待的,頂多也就四十萬左右,剩下的全是有人借著“公務”的名義中飽私囊。
老廖拿著那疊欠款單,手指因為緊張而微微發顫,
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最後才顫抖著拿起筆,在幾張確實是公務招待的單子上,歪歪扭扭地批注了
“招待縣民政局李科長,陪同有陳二山”
“招待市農業局技術員,陪同有常西月”之類的字樣。
其實這些他心裡都記著——縣裡雖說有十幾個職能部門,
但每次下鄉都有對口的七所八站負責接待,比如農業局來,就由農業服務中心陪著;
民政局來,就找民政所;
隻有縣政府辦公室的人下鄉,才需要鎮政府辦公室出麵招待,可縣政府的人一年也來不了幾次,哪用得了這麼多錢?
老廖一邊批注,一邊偷偷往窗外瞟。
他現在最盼著王副鎮長能過來替他解圍——畢竟那二十萬大部分是王副鎮長的賬,
要是王副鎮長能出麵認下,他或許還能少擔點責任。
可窗外除了偶爾路過的幾隻麻雀,連個人影都沒有。
就在這時,辦公室牆上的掛鐘“當”地響了一聲,下午一點半的上班時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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