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在自己兄弟家，還不許我鬆快鬆快？”
他說得理直氣壯，臉上那副“我就這樣了”的表情，讓葉菁璿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能笑著搖搖頭，在他旁邊坐下。
爐子上坐著的水壺“嗚嗚”地響了起來，蒸汽頂著壺蓋，發出有節奏的輕響。
陽光透過窗紙，在地麵上投下溫暖的光斑，光斑裡細微的塵粒緩緩浮動。
屋裡很安靜，隻有孫玄不成調的哼唱、廚房隱約的聲響和水壺的鳴叫，交織成一種令人鬆弛的、家居特有的背景音。
葉菁璿拿起炕頭笸籮裡一件未做完的小衣服。
一邊隨口問道：“玄哥，咱們啥時候去上班？
這趟出來，感覺日子都過迷糊了。”
孫玄停下哼唱，想了想：“後天是休息日，過了後天再去吧。
也不差這一兩天。怎麼，在家待不住了？”
“那倒不是，”葉菁璿搖搖頭，手裡的針線活沒停，嘴角卻自然地彎起一個溫柔的弧度，
“就是……有點想那些孩子們了。
在托兒所上班，吵是吵了點，累也是真的，可看著那些小不點們的笑臉，聽著他們咿咿呀呀地叫你‘葉老師’，感覺整個人，從裡到外都是高興的、敞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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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孫玄，“玄哥，我還是想去托兒所，行嗎？”
孫玄側過身，支起腦袋看著妻子。
她臉上那份對工作的純粹喜愛和期待，是偽裝不來的。
他伸出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笑道：
“行，怎麼不行？你喜歡就去。我們家菁璿同誌，那是要當孩子王的人！”
葉菁璿被他逗笑，拍開他的手：“沒個正經！”
夫妻倆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閒天，說說上班的趣事，聊聊村裡的見聞，計劃著開春要不要在院子裡種點菜。
時間在溫暖的爐火旁和瑣碎的話語裡，悄然流淌。
約莫一個來鐘頭，廚房裡的動靜漸歇，一陣陣誘人的香氣卻飄散出來，越來越濃。
終於，小雅用棉墊子墊著手，端著兩個熱氣騰騰的大盤子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忙碌後的紅暈和些許緊張：“嫂子，玄哥，吃飯啦！”
四菜一湯，在小炕桌上擺開，竟是出乎意料的豐盛得體。
兩葷：一盤色澤紅亮、湯汁濃鬱的紅燒肉，一塊塊切得方方正正，肥瘦相間，顫巍巍地泛著油光；
一盤清蒸小魚，上麵鋪著薑絲和蔥段，淋了醬油，看著就清爽。
兩素：一碟醋溜白菜，炒得脆生生，酸香撲鼻；一碟金黃的炒雞蛋，蓬鬆鮮嫩。
湯是簡單的白菜豆腐湯，奶白色的湯汁上漂著幾滴香油和翠綠的蔥花。
主食是白米飯，在這個季節，算是頂好的待客飯食了。
“小雅，你這……”
葉菁璿看著這一桌菜，有些驚訝，“太破費了！咱們自己人，隨便吃點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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