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在洞穴中吹過，洛羽突然覺得有點冷。
夏盈也站起身來，扶著洞壁向前。
“走吧。再尋不到出路，說不定真要被困住了。”
隻是剛走了一步，夏盈就被不知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差點撞到石壁上。在這黑暗之中，哪怕強如夏盈，也不過是個瞎子。
夏盈本能地想要點燃劍鋒上的火焰，卻被洛羽按住。
“走吧。我帶路。”
“你能看得到？”
夏盈下意識問了一句，又馬上收住，方才的戰鬥中，洛羽在黑暗中顯然是有夜視能力的。不管是不是源自洛羽的靈術，這都是洛羽的秘密，自己這一句多餘了。
“嗯。暫時看得到。不過隻能維持半天左右的時間，所以我們得快一點。”
洛羽猶豫了一下，伸手握住了夏盈的手掌。
相比於其他地方皮膚的光滑細膩，夏盈手心觸感粗糙，虎口處布滿了劍繭。這讓洛羽好受了一些。
手心被洛羽捏住，夏盈有過一瞬間的閃躲。帶著熱意的柔軟讓夏盈心頭猝不及防地泛起一絲漣漪。
這點漣漪很快又被夏盈壓下去：自己閱人無數，豈能如同未經事的小女孩一般？
“走吧。”
夏盈用力在洛羽手上握了一下。
隻有半天的時間麼？也不知道夠不夠走完這段洞穴？
如此想著，夏盈開始努力調動自己的感知，去感受周圍的環境。自己不可能一直讓洛羽牽著走，如果可以，夏盈想要尋找一種獨立行進的辦法。
隻是辦法還沒想到，夏盈卻有了發現。
“這好像不是出去的路？”
洛羽有回聲異能充當耳目，自然早已發現，隻是怕夏盈擔心瞞著不說，現在夏盈自己發現了端倪，洛羽也不會再隱瞞。
“嗯，這條甬道太乾燥，沒有血蝠行進的痕跡，應該不會是它們外出狩獵的路徑。也許我們在洞窟中弄混了方向。”
在那洞窟之中，在血蝠環伺之下，能找到一條生路依然不易，又哪裡辨得清東西？此時退路已斷，若是前方是條死路……
夏盈歎了口氣，不再多說，隻是默默隨洛羽一路向前。
這一走，就是許久。
也許是封印擋住了聲音，洞穴無比的安靜，安靜得仿佛時光都忘了流轉，隻有那腳步聲還在不斷向前。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洛羽護身的氣根縮回了後背，又不知過了多久，回聲異能也已消失無蹤。在這無邊無儘的黑暗中，洛羽和夏盈一起，仿佛瞎子般摸索著石壁緩慢前行。
石壁時而粗糙，時而光滑，時而乾燥，時而潮濕，一開始洛羽還分得清不同，到後來，便隻剩下麻木地前行。
唯一的安慰，是那一直牽著不放的手。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夏盈的手握得更緊了。
也許她也害怕吧，害怕一旦鬆手，這無聲的天地，便隻剩自己一人。
洛羽也很害怕。
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失落於廣闊時空之中的恐懼感，沒有方向，隻有儘頭，甚至沒有了時間。
洛羽甚至有一種錯覺，自己已經在這裡走了一輩子。
洛羽輕輕捏了一下夏盈的手。
回應很輕，但洛羽知道，這裡不隻是自己一人。